“你刚才没说完,这手段怎么?”
虞乾的声音响起,他明知道纪殊彦害臊,又怎么舍得在这里欺负他。
说回此事,纪殊彦也回过神来,“这手段不像北沧修士所为,我怀疑,这里头有三危城的手笔。”
“据我所知,三危城那位风城主,就是异兽血脉。他对天下异兽都很感兴趣,没道理会放过莨月。在传说时期,莨月可谓是异兽的发源地。”
“这位风城主,我也知道一点。”虞乾看向身旁坐着这人,语调平静。
“传说他是人类与风行豹结合的半妖,幼时在空冥山下长大,欲于速成,不悟大道。以半妖半鬼之身出阴神,也称鬼仙。”
“原名已经不可考,他现在自称风冥,也是三位城主中最喜欢别人叫他城主的。”
似乎是黑暗给了纪殊彦胆气,他现在仗着没人看得到,只腿上盖着一点被子,用袖子呼哧呼哧扇着风。
但他忘了虞乾的眼睛用天极丹敷过,现在的视力比少时都好,夜视更是不在话下。依着屋外偶尔亮起的闪电,已能将此刻的纪殊彦看个通透。
红色的透纱鲛绡紧贴在身上,一根绳子系出精瘦的腰身,常年被精心照顾的肤色白的发光,与红纱相映而辉。这人发丝散乱着,左眼下方的小痣散发着媚而不自知的诱惑,虞乾一边静静地欣赏着这副美人图,一边正经的和美人探讨三危城。
“若真是这位风城主的手笔,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纪殊彦想不出来,“这事交给大师兄头疼去吧!”
“哦,对了。”虞乾拿出一个灰扑扑的布袋,递给他,“晚间时候,储物袋亮了几瞬。你看看?”
纪殊彦运起灵力,只能打开三息,匆匆瞥了一眼便皱起眉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五师兄也来玄雀山了。”纪殊彦道,“坏消息是,他迷路了。”
他站在一片狼藉中,以其为中心的三丈之地或哀嚎或呻吟地躺了几十人。他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高大威猛、肩膀宽阔,肌肉线条分明,皮肤是健康的麦色,面容刚毅,下颌线条硬朗。
“现在能跟我好好说话了吗?”
此人正是星极一脉的五弟子,也就是纪殊彦口中迷路的五师兄陆丘明。
“你们这玄雀山好生奇怪,到处都有奇怪的阵法,搞得玉符定位都在打转!”
陆丘明是听闻玄雀山有迷彀树的存在,特意来找的。
传说迷彀树形如构树,树干上蔓延着黑色的纹理。白天与一般树木无二,夜晚它的光芒可以驱散黑暗,而佩戴迷彀树的花朵可以让人不再迷失方向。
这对天生路痴的陆丘明可是莫大的诱惑,正好大师兄让他来莨月接应小师弟,自己找人做了定位就进山了。
饶是自认为做足了准备,陆丘明还是迷路了。
这天夜里,他冒着大雨闯入了一座石头城,一进来便发现自己的灵力被压制得死死地。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被一群带着面具的人压进一座地牢。
也是艺高人大胆,陆丘明没有任何动作,就静待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可接下来,这群面具人关了他好几天,还每日在地牢中焚烧奇怪的香粉,陆丘明感觉自己跟个新嫁娘似的被熏入味了。
每日他都试图跟来送饭或熏香的人说话,但没人理会。
终于在今天上午,整个石头城都热闹起来。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跳着奇怪的舞,将他从地牢中接出,一直送到这个大庙里。
还别说,这个庙还建的挺好。陆丘明可惜地看着神龛中那个小姑娘,也不知这村里怎么养的,好好的一个小姑娘阳火如此微弱。
陆丘明跟其他人搭话,但所有人都不理他。
外头锣鼓喧天,里头奇奇怪怪。陆丘明没了耐心,既然不能沟通,就用拳头亮亮路子吧!
一连撂倒十来个人,依然无人搭理他,直到当那沙包大的拳头印在脸上,身披羽衫的大祭司终于慌了,说出了陆丘明进村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壮士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