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七日,云雀村神庙。
“不错啊,勐勒,你们这届活女神选得很好啊!”
说话的是云雀村附近的得谷寨,也是金鸾部第二大的村寨的祭司察广。
自勐勒祭司向本部发出祭炼邀约,这察广祭司不知从哪得知此事,竟在本部通往云雀村的路上等着,想一同参加祭炼,试图分上一杯羹。
察广今年五十出头,算是祭司中比较有天赋的存在,因此,大祭司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人越多神力分摊到各人就越少,勐勒对察广可没什么好态度,皮笑肉不笑地说:“察广祭司过誉了,这都是神的旨意。”
察广倒是不在乎,“我听说这修士五月底就来了,怎么现在才通知祭炼啊?”
“这位修士衣着不凡,所佩戴的法器也大有来头,我总要试探几日,确定没有隐患才好下手嘛。”
尽管勐勒不想搭理察广,可当着大祭司的面,也不好甩脸色,只能岔开话题道:“原本测下的吉日是六月十五日,这耽搁了两天,要么等六月二十的祝颂日,要么再重新测算……”
“等到六月二十,直接上黑面祝颂,然后接祭炼仪式好了。”
大祭司一身风霜,不欲多说,拍板决定后,便带着随从们去休息了。
天边的日光渐渐黯淡,云雀神庙的另一处偏殿中,察广与大祭司相对而坐。
暖黄的烛光下,察广看着大祭司老态尽显的面容,“二叔,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不是说好十四日汇合吗?”
“在外面不要叫我二叔!”大祭司淡淡地呵斥了一句,疲惫地道,“前几日我们也抓了个修士,那气血旺盛的,还没到鸾部就被发现了。你爹擅作主张开了迷魇阵,将他抓进寨子了。”
“嘿!我爹都没跟我说!”察广拍着桌子,气道,“能让二叔都说上一句旺盛的气血,这得淬出多少神力啊?!”
“可别说了。”大祭司揉着太阳穴道,“那修士也不知是什么来路,熏了好几天的凤尾花香粉,还能有那么大气力,仅凭肉身就打穿了持武堂。”
“老七也没打过?”
察广说的老七是金鸾部持武堂的堂主,巫武共修,是金鸾部第一高手!
大祭司摇头叹息,“老七被揍得最惨,四肢俱折,我走时他都还不能接受,怕是废了。”
“那,那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不放他走,还留他下来吃祭火饭吗?”
察广张着嘴,吃惊得都不知说什么好。
大祭司愁眉苦脸,忍了忍还是没有将金鸾内丹也被那修士抢走的事告诉侄儿了。
实在是丢人,简直是引狼入室、引火烧身、自掘坟墓!回想那修士当时一巴掌扇到脸上的痛苦与耻辱,大祭司恨不得宰了察广他老爹,真是不自量力!
气血如此旺盛之人,必然是非同小可!怎么也不多观察一下,就引了进寨子!
真真是蠢货一个!
大祭司气得七窍生烟,却毫无办法。那修士说什么要去找个人,还让多拖些日子,等他来了再开始祭炼。
金鸾内丹还在那修士手里呢,不等又有什么办法!
时间一晃而过,已是祭炼前夕。
云雀村外瘴气森森,渐渐又形成了规模。山林中一人影奋力疾行,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云雀村外围。
遥望那座零星灯火的石头村,人影拿出个玉牌辨认了一下,熹微的晚霞中,人影露出憨厚的笑容——正是陆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