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杜瞪大眼睛,一脸愕然,下意识推眼镜的手差点戳到眼睛里去。
“我当时很惊讶,从未在副本内听到与副本无关的话语,更何况那道声音并不属于电子音,似男非女,腔调怪异。”
“他自顾自地问完问题,留下一句:祂很满意我们的演出,就离开了。之后无论我怎么寻找,都没有再听到这个声音。”
“但那绝不是幻象,我笃定那个声音知晓一切,或许那就是造成如今的罪魁祸首。”
白昼不再言语,而林杜心中的惊涛骇浪不比前几次差,他震撼这段话带来的信息,又为白昼身上发生的状况而匪夷所思。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存在在幕后看着人类的所作所为,并把他们的痛苦和绝望当成笑料来欢愉自己。那他们算什么?这些几乎把人压倒的遭遇和压力又算什么?
涌上心头的是无止境的愤恨和荒谬。林杜想起那些死去的同伴,那些夜不能寐的日日夜夜,那些咽下肚子的血泪和汗水,都不过是那个存在眼中的戏码吗?
白昼将捏在指尖的茶杯轻轻搁到桌几,“咔哒”的清脆响音吸引了林杜的注意力。
他的眼中依然清明,含着与他如出一辙的恨意和决然:“冷静下来,林会长。我知道你的心情,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说我有了思路,这不是妄言。”
林杜深吸一口气,拿起冷却的茶水一饮而尽,冰凉的触感入喉,唤醒理智。白昼见此继续说:
“我不打算去猜想那个存在为何单单找我一人,浪费心神只会影响我自己,让祂喜闻乐见。”
“你说,倘若祂将这个世界当做自己的玩具,看着这里发生的所有。那么,如果我创造一场盛大的宴席邀请祂,祂会不会赴约呢?”
创造一场宴席邀请那个存在。
很荒诞的提议,但是林杜诡异的觉得有几分可行性。
或许那个存在会看向白昼,也是因为他疯的比别人更彻底吧。这些在表面上看不出来,只有当你深入他的思想,望进他的眼底,才能触碰到那抹底色。
林杜只是问道:“你要怎么创造出,那样的宴席?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并配合的,政府不会接受这样疯狂的提议,太孤注一掷了,毫无退路。要是失败了呢,人们会因为你所说的感到迷茫和不安,现在群众被压制起来的恐慌会爆发。”
“那个存在,以人类的力量无法抗衡,祂不可控,去赌祂会不会因为你的行为侧目太……太疯狂了。”
“作为白夜的会长,我身上承担着责任,不能为你提供这方面的助力。”
他有些语无伦次。
白昼耸耸肩,他并不意外林杜的反应:“我当然不会让白夜帮我做这种事,你们的立场也不合适。我只是希望林会长可以保守这个秘密,不要阻止我的行动。”
“你也知道,我现在说不了谎话,不然早就被真言水灼烧嗓子变成哑巴了。”
他拿起契约符,割破手指按在上面让血渗透进去,符纸发动,符咒颤动起来发出微光。
“因此我向你立誓,我会拼尽一切阻止末世的到来,以此为前提,不做出任何对人类未来有害的行为。”
“若有违背,万劫不复。”
白昼微笑着立完毒誓,将最后一步交给了林杜。
林会长面色复杂,接过递来的符纸,刺破手指将血滴入。
契约符无风自动消融于空中,契约成立,誓言已定。
——
“原来你第一次见我,就觉得我的声音很奇怪了!”
光球在脑海中不满地叫嚷,指责他发言夹带私货。
从白昼重新变回时旭的青年习以为常的安抚着躁动的球。
“没有啊,那是为了符合当时的语境,我总不能说那道声音如同塞壬之声,婉转动听吧?”
“什么嘛,那你觉得我的声音奇怪吗?必须要说真话,不然我就给你灌真言水。”
时旭面色凝重的思索了很久,在光球愈发委屈的视线中忍不住笑出声:“开玩笑的,我当时第一次听你说话,就觉得你的声音很特别,是褒义的特别哦。”
“真敷衍……”
光球哼哼,很好哄的不生气了,继续给时旭查看地图。
和林杜告别后,时旭看似离开了实则一个回返。
开玩笑,顺带的任务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还没做呢,他装在空间的异能装置还在闪光提醒他不要本末倒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