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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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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净没有在屋中待太久就出来了,佘长老已经去了隔壁厢房疗伤,谢魇唤了一个老妇面貌的族中族老过来帮忙照看萧沉。镜灵和青婵对五灵涤魂丹效果颇感兴趣,一心钻研此事,钟离净让他们歇会儿都不肯,他便没有再劝,与谢魇先离开了。

出门避开众人视线后,谢魇轻轻牵住钟离净的手,“萧先生已经醒来,阿离怎么还心不在焉的?莫不是道盟又出了什么烦心事?”

钟离净抬眼看他,还没开口,谢魇就自己先老实交待,“知道萧先生或许有什么要紧事要跟阿离单独谈,我可没有偷听。不过若是什么难事,我还是希望阿离能告诉我。”

看他如此小心,钟离净不由失笑,只是开口前仍是免不得轻叹一声,“你知道我所有事情,也不差再多几件。方才萧沉告诉我,当日打伤老院长的人,并非真正的魔神。”

谢魇见他眉心笼着愁绪,诧异之余又有些担忧,牵着钟离净往海边走去,“这是何意?”

钟离净也没有着急回寝殿,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任由谢魇牵着他漫步,岛上没有什么外人,眼下更是只有他与谢魇二人,方才萧沉所言,他便挑拣着三言两语告知了谢魇。

“那时假魔神身披黑袍忽然现身,又有宋五等玄幽古教余孽在侧,才叫人都以为他便是魔神,而且他还能与老院长斗得有来有回,最后更是重伤老院长。可老院长事后便察觉,此人修为与他相当,出手时虽有魔气,却远不如魔神那般魔气深厚。”

他抬起手掌,取出那枚鳞片。

“而这鲛人鳞片,便是老院长在与那人交手时无意夺来,那人很是清楚天道院的功法以及老院长的软肋,才叫老院长败于他手。”

银白鳞片在日光下折射出绚烂光芒,似有盈盈水汽萦绕,谢魇一眼看见,就觉得眼熟。

“这鳞片,有股蛟龙的味道……”

这人鼻子还真是灵敏。

钟离净道:“不错,是舅舅的。”

谢魇颇为吃惊,“海国大祭司?”

钟离净点头确认。

谢魇倒抽口气,明知附近无人,仍是防备地牵着钟离净到海边礁石,稍稍压低的嗓音几乎被海潮的声音遮盖,“可大祭司早已经陨落……阿离可是猜到那假魔神是谁了?”

他不怀疑钟离净会认错自己舅舅的鳞片,一来连他都能闻到那鳞片上蛟龙血脉的味道,何况海扶摇与钟离净还是亲舅甥,二来,海扶摇更是抚养钟离净长大的人,是比起父母与钟离净相依为命的至亲之人。

钟离净也不可能认错。

海浪推上沙滩,带来一阵清凉海风,钟离净捏起那枚似乎仍残存水汽的鳞片,眉心紧锁起来,“数月前你来九曜宫寻我时,我正巧在白乘风的密室里见过这枚鲛人鳞片。”

“白乘风?”

饶是谢魇再厌烦此人,明白钟离净暗指假魔神便是白乘风时,他脸上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他?”

钟离净缓缓摇头,将鳞片握进手心中,放眼远眺海面,轻声叹息,“我也希望不是他。”

若说先前只是暗示,眼下钟离净的语气便是明确的肯定了。可那到底是钟离净曾经敬重的义父,谢魇平日是会上眼药骂两句白乘风,在这种时候,他难得没有落井下石。

“可白乘风是道盟盟主,勾结玄幽古教余孽重伤天道院院长,他图什么?有没有可能这鳞片是魔神派人偷来的,刻意陷害他?”

他这话说的,钟离净都觉得没有道理,回头看他的眼神颇有些奇怪,谢魇笑了笑,如实招来,“若那假魔神真的是白乘风,阿离定会很难过。可若不是他,我在这种时候还说他的坏话,阿离心里也不好受。”

钟离净失笑,“我难过什么……”

不过谢魇这家伙倒是挺心细的,钟离净干脆与他坦诚直言,“先前记不清可有同你说过,我们在云国时,我找的那个钟离明风其实就是白乘风。当年他与我舅舅和父亲离开云国后,曾入过天道院,若认真论起来,他可以称得上是老院长的师弟。”

谢魇反应过来,“也就是说,当年在天道院修习过的白乘风很清楚天道院的功法,还有萧老院长这位师兄的软肋。而他的修为与老院长,相传都是道盟数一数二的强者。”

钟离净颔首,“不错。老院长对他的了解不比我少,老院长让萧沉将这鳞片送到我手中,便是知道我能猜到假魔神的身份,他又叮嘱我莫要再回道盟与九曜宫,若连白乘风这位道盟盟主都已经成了魔神的拥趸,那么整个道盟恐怕再无安宁之所。”

谢魇也能设想到这样的道盟是极危险的,这也叫他心怀侥幸,“当真会是白乘风吗?那有没有可能,白乘风还在演戏?就像先前在古仙京时,几家老家伙联手布局那样?”

钟离净心知他若不是为了自己,不会说这么多,笑叹道:“但魔种是真的。那魔种是假魔神亲手给老院长种下的,若白乘风没有接触过魔神,他又如何会这种手段?他这样做了,便证明他与魔神关系匪浅,想来至少是与宋五、大巫祭一般地位。”

谢魇仍是感觉匪夷所思,“那他会是何时叛变的?”

钟离净若有所思,“或许是五十年前斩杀鬼窟之主后落下重伤,道途从此断绝之时,又或是三十年前白千仞与鬼窟勾结,欲用我性命换白乘风的生路后?我实在猜不透,他从未回应过我他是否被种下魔种的问题,可这些年他的变化也确实不小。”

谢魇闻言更关心白千仞那事,“白千仞想用你的命换他义父生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事情太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顾着其他事,是有不少在古仙京与谢魇分开后遇到的事都没有与他交底,如今二人关系亲密,钟离净也无意瞒他,“先前听闻道盟要向极乐宫宣战,我从天道院出来便遇到白千仞截杀,他被抓到后跟我说的。”

“不过……”钟离净摇头道:“他一向不喜我这个大哥,就算那时知道白乘风派顾师伯前来,要牺牲他保全九曜宫的名声,他还是一心向着白乘风。只说他与魔神有桩交易,便是要我的命救白乘风,更多的便不愿告诉我了,等回到九曜宫,他……”

他没有再说下去,早就听闻白千仞在被钟离净带回九曜宫当日,就被他义父白乘风亲手所杀的谢魇也能猜到,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谢魇跟白千仞可没有交情,谈不上为他伤怀,反倒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白千仞为了给白乘风换来生路,与魔神交易对阿离下杀手,可见魔神应是猜到阿离出身海皇宫的身份,也是真的想要阿离的命。而白千仞失手后阿离离开了九曜宫,竟意外逃过了海皇宫那一劫,之后白乘风却又扮作黑衣人,在途中截杀阿离……”

谢魇顿了顿,看向钟离净,语气有些小心,“会不会正是因为白千仞失手了,魔神直接越过白千仞,与白乘风交易?毕竟身负重伤,道途断绝的人是白乘风,不是白千仞。若能重见生机,白乘风可会心动?”

钟离净垂眸望向掌中鳞片,“你说的有道理。我怀疑在白千仞对我下手时,白乘风就猜到了这当中有魔神的手笔,可那时白乘风若要对我动手,我便不会有机会活下去。”

“在舅舅陨落前,应麟曾经给我传信,可我那时正在感悟父亲留下的符道,因此未能及时赶回,后来我回海国方知白乘风也来过。”他看向谢魇,眉头拧紧,“舅舅陨落前曾与海神交手,我怀疑白乘风是在那时与魔神碰过面,之后才对我下杀手。”

见他也在怀疑,谢魇才放心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或许白乘风最初的确是不屑与魔神为伍的,可若魔神一直蛊惑他,他又的确道途无望,难保他不会动摇,妥协魔神。”

钟离净将鳞片收入储物戒中,闻言淡淡一笑,侧身在身后的礁石坐下,却是放松下来,冰蓝眼眸望着远海,似迷茫,又似怀念。

“谢魇,你知道白乘风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人吗?”

他悠哉的姿态叫谢魇挑起眉梢,确定他不是生气,便在他身侧坐下,眼神颇有些不解。

“阿离是知道我的,我曾在老妖王手底下虚与委蛇百余年,当上妖王后又一心修炼,百余年来极乐宫是与道盟有过一些摩擦,可我与白乘风从未正式碰上过,直到古仙京那回,我第一次与这位道盟盟主交上手,他的剑意春风肃杀,太难应付了。”

钟离净偏头看他,抬手覆在他手背上,眸中似有几分歉意,“那时我也不知白乘风是何时猜到你的身份的,但他在各家老前辈面前说的那些话,也是为了维护我的名声。”

他的手掌比谢魇的要小,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如玉一般漂亮,又带着叫谢魇着迷的温。谢魇反过来将他的手握进手掌里揉了揉,笑着说:“我当然知道阿离不会骗我。”

钟离净看着他将自己的手摆弄成与他十指相扣的姿势,眸光闪烁了下,身体却往他身边靠近,微微偏头枕在了谢魇肩上,“我本以为我很了解白乘风,后来我发现我对他的了解或许只有我曾以为的十之一二。但我还记得,当年初遇他时的模样。”

谢魇垂首看他,只把自己手里牵着的手握紧了些。

“那时他又是什么模样?”

钟离净轻声道:“还记得刚离开天道院时,我曾路过奈落城,便是在奈落城外的茶寮碰见他,一身白衣,看起来如天道院的先生一般温文儒雅,待人如沐春风,却又无拘无束,洒脱自在。茶寮里那么多位子他不坐,偏要坐我对面,说与我有缘。”

谢魇腹诽这老家伙搭讪的借口老套,面上却不显,端的是正宫的大度,“阿离信他吗?”

这样拙劣的借口,钟离净自然不会轻信,他莞尔一笑,“他想让我随他修行,我当时并未理会,很快便离开奈落城。那时他倒并未纠缠不休,不过在我走出奈落城后,海国九窟而来的海妖先缠上了我,我想,应当是白相和海国那些看我这个诅咒之子不顺眼的人派来的吧。那时的我,身上仅有舅舅留给我的一些护身法器,即便拼尽全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谢魇手上顿了顿,松开钟离净的手,轻轻揽住他的腰身,好叫他在自己怀中舒坦一些。

“然后呢?”

钟离净道:“有人暗中出手,在关键时救了我。”

谢魇撇嘴,“白乘风?”

钟离净点头,“他的剑意很独特,我还没有察觉,追杀我的人便死了。可他并未现身,我只能猜测那人是他。那时我被护心鳞的煞气困扰,虽有时这股煞气能护住我,却也会伤害我身边之人。我无意再回天道院,便想去寻找父亲白玉笙的下落。”

“后来一路被人追杀,危急时总有人暗中相助。”钟离净道:“这叫我对这人越发好奇。”

若非次次相助又不愿现身,只怕白乘风不会那般轻易引起钟离净的关注。自认看穿白乘风心机的谢魇皮笑肉不笑,“他堂堂道盟盟主、九曜宫仙尊,竟有如此空闲,一路尾随又不现身,他究竟想做什么?”

钟离净道:“或许是看出我的抗拒,又或是打算暗中观察我的性情和天赋吧?我猜他来寻我是因为我与舅舅的关系,又是故人之子,可在那之前,我们应当从未见过面。”

谢魇便有些好奇,“你舅舅和父亲也算是白乘风少年时救过他的好友,哪怕后来白乘风与他们分开入了九曜宫,阿离从小到大,就一次也没有见到过白乘风到海国来吗?”

钟离净摇头,“的确没有,便是有,恐怕我也不知道。海国排外,大多排斥岸上的人族,那时舅舅又是大祭司,后来又兼任海皇,有白相那帮人盯着,他也不便与岸上来客见面,就算有联系也在私下吧。”

谢魇点点头,“那后来白乘风又为何现身了呢?”

钟离净轻叹道:“那次白乘风虽又救了我,可我也深受重伤,再一次醒来时,便身在一处寨子,应当是白乘风嘱托那寨子里的一对爷孙照顾我。而我养好伤后本该离开,因落下物件回头,正好碰到恶妖屠寨,我见寨中火光冲天,一怒便出了手。”

“恶妖?”

谢魇自己是妖,闻言小心看了钟离净一眼。钟离净看他如此,反倒好笑,“那恶妖是被道盟修士追杀至此,想吸食血气恢复伤势,但我那时见不得血,一心要杀了这恶妖救下寨中寨民,还有那对曾收留过我的爷孙,不过那时的我并非恶妖对手。”

谢魇暗松口气,又紧张地抓紧钟离净手背,“那白乘风就这么看着?他可是道盟盟主!”

钟离净听他一心为自己说话,笑容越发温和。

“他自然出手了,先前任由我与那恶妖交手,不过是在等待时机,在我答应随他修行的时候,他便现身诛灭恶妖。寨中百姓因我赶回及时并未出事,只是损毁了一些房屋和粮食,白乘风后来也复原了。”

他思索了下,又道:“我后来想过,我在寨子外便捡到落下的物件,其实应当是白乘风故意取走了引我回头的,他或许是想测试我心性如何。即便我那时没有回头,在他眼皮下,也不会容许恶妖伤人。”

亏他那时当真以为这是生死危机,强忍着杀欲与入魔前兆在那恶妖手下拼死抵抗,哪怕一身是血,也不愿退开,可他终究不是对手,在恶妖走向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寨民时,他的执拗骄傲被冷雨剿灭,唤出一路在暗中相助的那位前辈,主动低头——

出来,救下这些寨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于是一剑乘春风而来,诛杀妖孽。

光风霁月的九曜宫仙尊踏过冷雨而来,手中青伞往他这边偏移,他朝他伸出手,笑容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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