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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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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樊城街头陆续出现人影,毕竟是府城大街,规矩虽多,终究比别处热闹些,晨光沐浴下人声喧闹,一扫夜间阴沉。

太守府门前守卫森严,偶有人路过皆是纷纷退避,也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不小心惹了事。

故而今日一早,昨夜方才归来的太守大人再次出门,几架马车的排场也无人敢多言。

马车在太守府门前停留片刻,东方雨泽掀开窗帘看了又看,还是没等到有人回来,后头一架马车前站着的宋思思正与王嫣儿一同上车,见状面露了然,却满是不屑。

“别等了,谢子陵现在翅膀硬了,找了新靠山,连我爹都不放在眼里,谁知道他跟那个阿离又跑去干什么了?反正那个阿离那么厉害,谢子陵跟着他也不会有事!”

她话中颇多怨气,不过在外人眼中,因为她与谢子陵的婚约不得善终,导致谢子陵对她多有怨言,两人早已经闹掰了,东方雨泽只当她是因此记恨谢子陵,没搭理她。

宋思思嗤了一声,自顾自上了马车,身后的王昊看在眼里,暗自皱起眉头,不知是不是想给宋思思挣回面子,突然开口说:“小师姐口直心快,但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云国绝非久留之地,那个阿离跟谢子陵也不是头一回掉队了,何况他们修为高,总能跟上的。可我们还带着大家的身份玉牌,再待在这里只怕会出意外。”

东方雨泽斜他一眼,眼神冷冷淡淡的,一句话没说,放下了车窗的窗帘,心道其他人都没说话,就王昊跟宋思思催命似的,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俩人是在针对谁。

不过他们说的也点道理,东方雨泽下了马车,问还在门前等着的谢子陵和百里雪几人。

“回信了吗?”

谢魇昨夜跟钟离净走时,两人都是交待过的,只是一夜未归,也不知道去了何处,东方雨泽只能让他们亲近的人帮忙传信。

谢子陵缓缓摇头,“老祖宗还没有回信。”他已经习惯被谢魇扔下,再被扔下也无所谓。

百里雪在边上打着哈欠,“主人也没回信,他昨夜让我先跟着你们,他们不在我还清闲些……咳咳,你们要走了吗?那走呗。”

东方雨泽见识过钟离净出手,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倒是谢魇这个假谢子陵又掉队,他多少有些不满,可是别人的仆从孙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黑着脸吩咐下去,众人陆续上车,马车旋即往城门方向驶去。

马车混入街上行人当中,因挂着太守府的牌子,无人敢靠近,不多时,就到了城门前。

昨日黄昏入城时太守府的马车就没被查过,东方雨泽以为今日应该也是这样,便放心在车厢内打坐调息,凝神入定之后便忽略了街上的嘈杂声,这次他亲自看着祝太守跟安副将二人,而西寨主则在前面带路赶车,靠近城门后,排在出城的队伍里。

前面的队伍不算长,马车慢悠悠地走着,快到城门口时,西寨主见到守城小将诚惶诚恐地朝他们这边过来,大抵是来拜见祝太守的,他压下草帽帽檐,正要提醒马车里的东方雨泽时,城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本只开了一半的城门被将士们迅速推开,门外的铁蹄声越行越近。

“程指挥使就要到了,速速将城门口清理干净!”

这话一出,整个城门口皆肃静下来,都无需守城将士再多说什么,马车与行人纷纷退避开来,让出一条宽敞的大道,随即跪地垂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仿佛来的是什么洪水猛兽。西寨主反应快,跟着前头的人将马车赶到路边,眉头紧紧皱起,侧首低声提醒车厢内的东方雨泽。

“不好,碰上监察所的人了!”

东方雨泽留了心,闻言立时睁眼,正好看到坐在对面的祝太守两眼发光的惊喜神情,他眉心一紧,索性祝太守根本来不及有再多反应,谢魇留下的蛇蛊就从他脖子后面钻出来,他便又僵住了,脸色煞白。

东方雨泽冷哼一声,掀开门帘往外看了一眼。

城门大开,众人皆跪,城门外沉重的铁蹄声轰隆隆的靠近,似乎连空气都冷凝下来了。

后面马车上的苏天池坐不住从窗边探出头,小声同他们传音,“怎么大家都不走了?”

“别说话!”

东方雨泽回头看去时,西寨主已经率先开口,神情凝重地给他们一行人传音,“程太监是樊城监察所的指挥使,今日不巧撞上他回城,真是晦气!你们都小心一点,若让他发现了,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苏天池闻言谨慎地捂住嘴巴,缩回了马车里面,再后面的马车里从车帘缝隙里往外偷看的宋思思也躲了回去,东方雨泽见状才放心下来,凝声成线,问西寨主,“多谢徐寨主提醒,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西寨主修炼了几百年,遇事也不慌,握紧缰绳提醒他们,“你们都先别出来,只要这老太监没有突然心血来潮让祝太守出来说话,应该就不会有人来查太守府的马车。”

隔着马车,只有苏天池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对面的百里雪正没骨头似的趴着睡大觉。

东方雨泽回了车厢,和侍从看紧祝太守二人。

却不知他们先前交头接耳的小动作都被人看到了,城门口斜对面的一处酒肆二楼,借着招牌的遮掩,谢魇正对着大街上跪了一地的人们点评,“看来这程太监威望不低啊,名号一出,所有人竟都立时跪地。”

谢魇不免想到自己,他毕竟是妖王,妖族是不大论什么人族的繁文缛节的,行什么礼也不大讲究,而他出行,也会有妖族跪拜,可这程太监区区一个樊城监察所指挥使,排场比起一般君王似乎也不差了。

钟离净安静坐在后面的方桌旁,没回他的话,只道:“看来他们今日出城有麻烦了。”

他们待在高处,可以将城门口的景观看得清楚,自然也没错过贴在城门边的几架马车,但站在街上的人却看不见楼上的他们。

谢魇摇着折扇,幸灾乐祸,“谁让他们不等我们?”

钟离净斜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磨磨蹭蹭。”

昨夜离开祭坛后他们原本应该回太守府的,不过因为钟离净突然肚子疼,两颗蛋闹腾起来,这种事钟离净当然要跟谢魇一起分享,直接进了幻境,让谢魇给两颗蛋灌妖力。

这次的幻境是白玉阵盘里的一个小空间,灵气充足,半宿下来两颗蛋也吃饱喝足了,可谢魇却磨磨蹭蹭不肯出来,非说自己累了也要歇会儿,枕在钟离净腿上一觉睡到大天亮,等他们出来才看到百里雪跟谢子陵的传信,便直接往城门口来了。

然而刚来,就碰上街上众人跪拜的景象,他们自然不想跪,干脆趁人没发现上楼藏起来。

谢魇收了折扇,转身坐在钟离净身边,理直气壮地说:“昨夜那处祭坛煞气太重,我们普通妖族就是很容易被影响的,阿离不能只在意两颗蛋,完全不在意我吧?”

钟离净看着他,眼里很是嫌弃,“谁在意你们。”

谢魇扶住心口,故作忧伤,“阿离说话还是这么直接。”只是没等他再逗逗钟离净,过分肃静的城门口就传来了清晰而沉重的铁蹄声,他回头望去,不由挑起眉梢。

一头巨大黑象驮着一方轿子,正步步踏入城门,它身披重甲,铁锁穿骨,每一个沉重的步伐牵动周身铁链,带起一串啷当声。

而比它周身煞气更重的,是背上轿子里的人——

层层纱帐被风吹动,露出一个靠坐在轿中的模糊身影,一手支着下巴,五指轻敲扶手。

这是个戴着帽子的白发太监,身形瘦削,五官平平,却有一双锐利如鹰喙的细长眼睛。

平庸的相貌盖不住他周身散发的阴沉气息,被那双细长眼睛扫过的人们如芒在背,冷汗直流,甚至是恐惧到趴伏在地上。

自程太监入城后,这股阴冷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氛围令包括东方雨泽在内的不少人脊背生寒,一时竟看不到巨象后的铁骑军队。

谢魇看着大象背上那顶轿子里的人,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这就是那个程太监吗?修为是不低,不过比我更好奇他身上的煞气。他座下那头象,应当是一个妖族。”

程太监身上的煞气与昨夜他们所见的祭坛极为相似,想来作为樊城大祭的主持人,沾染上煞气与那繁重的业债也不奇怪。

但谢魇说那坐骑是妖族,钟离净不由有些意外。

“你确定?”

“妖族不会认不出妖族。”谢魇的语气很肯定,“一般修士只会用妖兽当坐骑,敢用妖族当坐骑的人不多,阿离算一个,不过你与百里雪订了主宠契约,期限到后自然解开契约,这个程太监应该没有……”他停顿了下,看着那只巨象身上穿透四肢骨肉的铁锁,上面隐隐流淌着一股灵力,应当是有符箓封印,“看来这位同是妖族的朋友,在这云国过得并不太好。”

钟离净垂目望去。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他和谢魇的存在,程太监突然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目光冷厉。

钟离净没有回避,依旧看着那边,“还挺敏锐。”

谢魇笑了笑,“不过修为还是差了一点,阿离猜猜,他知不知道他的副使昨夜已经死了?”

钟离净看着城门口,淡声道:“或许已经知道了。”

程太监进城后,后面的铁骑紧随其后,悠长的队伍一直到程太监的坐骑走到大街的另一端,上百名将士才井然有序的入了城中,队伍最后是士兵护着的两架马车。

马车前缀着黄铜铃铛,挂起四面白帐,前头宽敞的车厢内坐着十个十岁上下的男孩,后面同样的车厢里则是十个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他们统一穿着素白的宽大袍服,整齐地绑着红色的绸布发带,这些孩子因为年纪过小,不懂得掩藏心事,不少人低着头默默垂泪,或是满脸不安。

马车驶入城门口时,因为程太监的远去,放松下来的西寨主传信给碧霄宗一行人,“这些车上的就是每月大祭时给府城送来的祭品,都是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孩子。”

有些樊城人见到车上的孩子们时神色也有变化,有怜悯不忍的,但还是恐惧者居多。

没有人想成为祭品。

士兵护着马车而过,苏天池忍了许久,忍不住偷偷将窗户推开几分,看向车上的孩子们,看到其中一道身影,忽然睁大眼睛。

后面载着女孩的马车,角落里安安静静坐着的一个小姑娘,正是他昨日救过的女孩!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静静看着这些士兵和马车离开,拧紧眉头,回头看向车厢里几人。

红绫自顾自坐着发呆,百里雪还在睡,徐明丽也在观察外面,咬着下唇,神色紧张。

苏天池找不到人分享自己刚才的发现,可是看着自己救过的小姑娘出现在载着祭品的车上,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没等他决定,城门的关闭便打断他沉重的心情。

轰的一声,城门猛然关上,守城将士威严的声音被灵力裹着,清晰传到每个人耳边。

“指挥使有令——十五大祭将至,即日起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城!违令者立斩!”

这话一出,让城门前刚刚站起来的人们发出惊呼,但在守城将士锋利的刀枪下,拥挤的城门口很快安静下去,人们只能无奈地退回城中,这也包括祝太守府中的马车。

已经离城门口这么近,谁能想到城门突然关了?

东方雨泽猝不及防,怔愣了下,掀开车帘看着那些悻悻退回城中的人们,不死心地问西寨主,“有祝太守在,我们能出城吗?”

西寨主迟疑不定,毕竟在樊城,祝太守早已经被架空,并没有什么实权,而真正能做主的是安南将军府和监察所的程太监。

谢魇同钟离净逆着人群走来,人还没有靠近,谢魇那似乎总是带着几分讥讽、听起来又莫名有些阴沉的笑声先传到二人耳中。

“我劝你就不要走了,刚刚下令就有人违背,你猜监察所会不会拿你这个出头鸟杀鸡儆猴?就算扯着太守府的棋子,监察所稍微一查就能查到我们挟持祝太守,这岂不是罪加一等?到时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周围都是人,还有守城的将士,安静得很,谢魇说得这么大声,吓得东方雨泽左右环顾,发觉无人在意他们才反应过来谢魇方才用的是传音,他又微微红了脸,没好气地看着谢魇,“那你又有什么高见?”

别问他为什么不问钟离净,他只是单纯不敢。

原本是一大早出发,没想到碰上监察所的人回来,等了半天城门又关了,耽搁下来又是小半个时辰,太阳都快升到半空了。

云国的气候要比碧霄宗高很多,还正是燥热的秋季,昨夜初入城还没什么,眼下在大太阳底下晒着,谢魇着实难受,打开折扇挡在眼前,不耐烦地往后面的马车走去,“在这里待着太显眼了,先回太守府吧。”

东方雨泽被气到,“你……”

谢魇一走,便剩下他身后的钟离净,东方雨泽目光落到钟离净身上,四目相视,被那双清凌凌的蓝眸冻得心头一凛,吓得不敢说话。

钟离净扫他一眼,并不言语,转身便跟上谢魇。

直到看到钟离净被谢魇扶上马车,东方雨泽这才真正松了口气,总感觉这位很强的鲛人前辈像是在警告他什么,想来想去也只会是因为假谢子陵了,不过……东方雨泽心下思忖,阿离前辈如此偏宠假谢子陵,倘若知道钟离长老的存在?

东方雨泽只是想想,都激动得起了鸡皮疙瘩——假谢子陵总招惹强势之人,阿离和钟离长老若碰上了,定是惊天动地的大战!

此刻刚在车厢里坐下来的钟离净冷不丁后背一寒,他一皱起眉头,偷懒大半天的百里雪就本能地提心吊胆起来,仅剩的那半只瞌睡虫瞬间飞走了,主动跑出去赶车。

钟离净也不是那么苛刻的主人,很多时候都不会管百里雪干什么,何况一坐下来就被喊着热的谢魇枕上膝盖,想动也不方便。

在耐心尽失之前,只要谢魇没有触犯钟离净的逆鳞,他都是一个可以很纵容对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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