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阿土的父亲被救回,她对自家主子可谓是感激无比,开始真心护着谢惊秋。
谢惊秋散漫屈指,好笑的点了她额头一下,轻声道:“出宫在外,说话要谨慎,你我只带了一个侍卫,若是在宫外遇到了不要命的歹人,几条命都保不住。”
一身灰色劲装的阿土轻哼抿唇,眉眼上带了一点少女英气,抱剑认真道:“无论何人,阿土都会保护好您。”
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也有人对她说过,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护好你。
“小丫头,你为何要拜我为师。”
“想参加武举,封侯拜相,让阿母看得起我。”
还有一句话,谢惊秋那时年少,稚嫩的声音有些羞赧,却还是红着脸颊,咬牙说了出来。
我想让你们不再叫我小丫头,而是顶天立地的姑娘。
可老师听见她这句话后哈哈大笑,摸着她的发丝,平静说道:“可是姑娘啊,你筋脉生来羸弱,不能承受内力,还是与我学些书本,科举入仕,也算是殊途同归。”
这一学,便是六年。
可家国狼烟四起,科举多是权贵之女的手中之物,她一再落榜。
如今,还...以色侍人。
耳边人声又起,谢惊秋眸色微微一愣,对上阿土的眼睛时终于回过神来,在永安的长街上转身向前走去。
阿土看见不远处清瘦如竹的背影,听谢惊秋的声音淡薄如雾。
“走吧,阿土。”
阿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觉得这句话难过的很,只得欸了一声连忙跑过去,高声喊道:“谢姑娘,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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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娘子,新鲜的婴芽草卖没了。”
什么?
无尘堂是永安最大的官商,李秋兰的药铺,专门在宫外向权贵做买卖,一半归王宫,另一半被李家收入囊中。
无尘堂内,李秋兰在一家清雅房间内亲自接见了谢惊秋,听说这是宫中的谢顺常,最近颇得王上恩宠,竟让她去医治三殿下的失声之症。
不过......
李秋兰看着眼前玉簪挽发,一身素丽打扮也掩盖不了如玉身形的人,暗中不屑想着,一个女宠罢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顺常啊,这只有一些风干的,婴芽草珍贵,每年送入宫中大半,无尘堂那些新鲜的的早就卖没了。”李秋兰深深叹了一口气,弯着腰,假意为难,问道:“这些可够?”
谢惊秋浅浅笑了笑,只是眸中却清明无比。
在阿土钦佩的视线中,她弯起的眼角美而如刀锋。
“李娘子,这些不够,缺的很。”
“......”
走出无尘堂的大门,阿土看着手中包裹,给谢惊秋擦去额角热汗,叹道:“姑娘,这人可真难搞。”
谢惊秋笑着看她,“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味了。”
千里之外,有人挥鞭赶路,官道上马蹄扬尘,声若雷霆。
“奉王上令,闲人退让,都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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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孤听闻你的失声之症经谢顺常医治,已经好些了?”
崇云殿内,楚离坐在软榻便,眉眼被香炉溢出的白烟遮住,谢惊秋抬眸看着她,又缓缓低下头去。
楚莫挑眉,嘴角含笑,多了几分病弱之气,她转头看向谢惊秋,又在纸上写下几个字,身旁的侍男开口:“谢顺常医术精湛,妙手回春。”
谢惊秋敛眸,对楚离道:“几天前,崇云殿的侍儿说三殿下在睡梦中会说些断断续续的梦话,嘶哑至极,臣侍由此得知病症在昏睡中会有所缓解,于是给殿下服了栖神丹。”
栖神丹,这是太医院的院使龚大人调出的一种妙药,人只要咽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昏迷不醒,在梦中胡言乱语。
“吃了此丹,再辅以臣侍调制出一味药,便会更为顺畅的发出声音来,虽然嘶哑,但也是痊愈前的必会经历的,只有循序渐进,殿下的嗓子才会慢慢发出声音。”
楚离挑眉,低低嘶一口气,问:“如此神奇,孤倒真想见识见识。阿姊,自出生起,孤便没有听过你唤我一声王姐,想必再过一段时日,定能如愿。”
好冠冕堂皇的一句话,不知道的人定觉得眼前是个疼惜姊妹的王姐。
楚阡恍惚中想起儿时之时,不自觉沉下眸光。
楚离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手腕,端起清茶啜饮一口,她转头盯着脸色微微僵硬的谢惊秋瞧,温声道:“这些日子,也苦了你。”
“谢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