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熹茗看不见他的表情,仅仅能听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她本以为楚渊的心脏会疯狂而快速地跳动起来,却没曾想那心脏跳动的节律却不是很规整,时快时慢,让她差点以为对方有些心律不齐。
她不禁回忆起宁舒眉所说的,楚渊的灵魂看上去“发着冷淡又微弱的光”,她好像有些头绪了。
不知为何,在经历一天一夜的梦境后,他不规则的心跳居然让路熹茗产生一种格外真实的感受。就像是一潭死水中突然加入了一尾鱼苗般,即使鱼苗再小,它翻起的水花、搅动起的水流,也让这水有了生命。
“我呼吸不上来了。”路熹茗打算结束这个漫长的拥抱。
楚渊立刻道了声“抱歉”,松开了手,幽长的目光却没有放开她,而是直视着路熹茗的眼睛,穿透了她的瞳孔,穿透了她的晶状体,直击她的意识深处。
路熹茗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眼神,被盯到有些不自在,“哈哈”一笑,打趣道:“你这眼神,简直像是在缅怀故人啊。”
说完,她便又问道:“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还没等楚渊回答,他便被等在一旁的宁舒眉拉开。她等在旁边许久,怕扰了他们相聚的兴致。这下,她便再也没了顾忌,也冲上来抱住了路熹茗。
宁舒眉的情绪更外放些,不一会儿,路熹茗便感受到落在她头发和耳边的来自宁舒眉的眼泪。
“你让我等你三天。可我忍不了三天,我当天就去了侯府,你堂姐却告诉我你已经睡下了,可第二天我又去,你却还是在睡。我以为你病了,我以为他们伤了你......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给楚渊写信。我们正在商讨该怎么办呢,还好,你回来了!”宁舒眉断断续续地说道,语气也从一开始的伤悲和担忧,变为了欣喜。
路熹茗有些佩服宁舒眉的毅力,连着去侯府两天,就为了等她的一个消息。特别是,这侯家人似乎对她的事业还特别有威胁力。
她不自主地在想,自己在未来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让这两人这么怕失去她。
“你有没有受伤?”宁舒眉向后退了两步,仔细端详起来。
路熹茗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可能是路上太累了,所以睡得久了些,他们都待我挺好的,让你们担心了。”
她又转头对楚渊坚定地说道:“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开店了。”
不光不想开店,她甚至想劝楚渊别去插手长老会竞选的事情。可竞选毕竟是他的事,路熹茗能做的,就只是把在侯家的所见所闻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可宁舒眉拉住路熹茗,皱了皱眉头说道:“现在就回去吗?现在可是凌晨三点呀。”
拗不过宁舒眉的再三邀请,路熹茗只好在她家留宿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和楚渊出发回岳溪。而在洛京多待一日,那她被侯兆昀以及林烨发现的概率便会大一分。
当楚渊终于坐上马车时,他指了指路熹茗手上捧着的玻璃缸中游着的鱼尾鼋,忍不住问道:“你去岷川了?”
路熹茗点点头,把玻璃缸放在座位上,揉了揉胳膊回答他:“显而易见。我昨天为了拆它背上那座塔,今天手都酸得抬不起来了。”
“这两天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楚渊关切地问她。
“你觉得环亚国是个怎样的地方?”路熹茗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楚渊摇了摇头,似乎没有心思和她用言语玩捉迷藏,诚恳地说道:“比起环亚国,我更关心你。”
“我的身体很健康,我的思维很健全,我现在全身上下都好好的,除了有些困惑无人能解,如果你碰巧能回答我的问题,那我便会变得更好。”路熹茗同样用诚恳的语气回应着楚渊。
楚渊见路熹茗的语气难得这么认真,垂下了眼帘,思索一番,回答了她的问题:“环亚......是一个和平、富有,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
路熹茗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我这两天遇到了一个长老,他好像原本是岷国之人。而他邀我去,就是为了让我帮他儿子竞选,可我不想,便被他使用青谛之力催眠了。”
“那个姓侯的长老,他好像想分裂环亚,这么一个你口中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他儿子也是。更可怕的是,他的儿媳,也就是林梦洋的堂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眼看楚渊正处于震惊之中,路熹茗心底有些不是滋味,她不知道楚渊究竟在震惊什么,是侯兆昀要分裂环亚,还是林梦洋的堂姐居然和她路熹茗长得一样。
于是,她语气有些生硬地嘟囔道:“你见到她,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