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可以。”郁黎和刘籍对视过后,赶紧一左一右地把薛珍铌夹在中间,又是扇风又是竖拇指,“不愧是李门顶梁柱,咱们什么时候实施计划?”
“现在?”薛珍铌看了看时间,“刚好快要到晚饭时间,把靳博叫过来签字,顺便让他开车带咱们出去。”
“好好好!”刘籍把“开心”二字写在脸上,狗腿地接过薛珍铌手里的东西,嘴上催促,“那你赶紧着,把靳师弟叫出来!”
“直接打电话!”薛珍铌拨出微信语音,顺便点开免提,“以前被靳博夺命连环call的仇终于能报回来了!”
嘴上说着报仇,实际上薛珍铌满脸担心,听着重复响起的提示音,表情愈发凝重:“怎么不接啊?”
“直接打电话试试。”刘籍从通讯录里找出师弟的电话,在拨出的瞬间,收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冷漠回复。
原本只是担心的三人彻底慌了起来,面面相觑,各自脑补出无数悲惨戏码,但谁也不敢说出口。
过了好一会儿,郁黎才试探着开口,小声嗡嗡出自己的推测:“别是家里出事了吧?”
“不好说。”薛珍铌痛苦地按了按眉尾,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踢了刘籍一下,“你是不是知道靳博家地址?”
“知道啊。”刘籍没领悟薛珍铌的计划,不自觉地跑题,“我和靳师弟相处的时间最长,肯定比你们了解得多一些。”
“现在是你炫耀关系好的时候吗?”薛珍铌急得抡起手掌,啪啪拍了他后背两下,“赶紧报地址,咱们买点东西直接上门!”
急急忙忙回办公室收拾完东西,又在路上买了水果,三个人大包小裹地来到靳一笛所在的小区。
“还好上次一笛把我录入业主系统了。”刘籍在门卫处扫脸,因为双手都提着东西,只能用后背帮师弟师妹抵着门,“单元门我也能开,一会儿我们直接站在他门口,给他个巨大的惊喜!”
“但愿吧。”郁黎的态度并不乐观,“也许只惊不喜,谁知道呢。”
“唉。”刘籍收起笑脸,在前面带路,“说实话,上次见一笛这样,还是几年前刚认识他的时候。”
“那会儿比起现在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看着他都觉得压抑。”
“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郁黎不禁追问,“有没有可能这次也是历史重演?”
刘籍耸肩:“不知道啊,他和老李一直不松口,任凭我们怎么问也不说。”
“希望别是历史重演,让一笛再经历半年那样的日子,我真怕他哪下熬不住撒手人寰了。”
“呸呸呸!”薛珍铌打断刘籍的话,威胁地瞪他,“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刘籍撇撇嘴,带两人进了单元门,乘上电梯:“我这不是担心吗?师弟的推测让我浑身寒毛倒立。这样吧,一会儿进门你俩多说点,我怕我这嘴再发挥失常。”
“没问题。”郁黎答应下来,看着轿厢显示屏上缓缓攀升的数字,没由来地紧张。
听到门铃,靳一笛以为是保姆阿姨来做晚餐,游魂儿似的从书房晃出来,头也不抬地开门,然后利落转身。
尴尬的风拂过走廊,把特意举着慰问品摆了pose的薛珍铌和刘籍吹成石像。
“大事不妙。”薛珍铌嘴角抽搐,恢复自然站姿,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十分自然地把郁黎推到最前面。
被迫充当排头兵的郁黎无奈摇头,担心地往屋里看了眼,跨过门槛,叫住行动迟缓的某人。
“靳一笛?”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想要追上去看看对方的情况,却碍于没换鞋而暂时动弹不得。
显然听到他声音的人身形一僵,却没有转身,木头似的杵在客厅正中。
担忧夹杂着害怕萦绕在心头,郁黎咽了下唾沫,磕磕绊绊地说明来意:“那个,我们仨看你太久没来学校,有点担心,还有那个调研的报销单……”
话未说完,靳一笛骤然转身,脚步匆匆地朝他走来。
客厅另一端落地窗形成的逆光让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感觉到万分凌乱的气场,不同于往常的不拘形迹,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慌乱无措。
没等郁黎做出反应,高大的黑影便移动到身前。
两人间的距离近到塞不进一个拳头,郁黎听着急促的呼吸,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热源,下意识抬头。
细碎的胡茬撞入眼帘,再往上便是憔悴的面颊和迷离的双眼。
“你……唔。”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郁黎的下巴便被靳一笛抬手卡住,以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力道,迫使他把脸完全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