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渐走了,今年的天冷得比去前早,十月初就已是寒风瑟瑟。苏昀怕冷,缩在屋子里不肯出去。钟离淮从地窖里出来,抱了几个地瓜,埋进火炉灰里捂。苏昀翻炒完腊肉,纯上猪肉粉条,这才揭开另一锅里的蒸笼,里面码了白白胖胖的包子和馒头,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郁的麦香。
苏昀拿布垫着,将蒸笼从灶上取下来,放到八仙桌上,接着将腊肉放到旁边,招呼钟离淮过来吃。
钟离淮先吃了包子,莲藕猪肉馅,脆生生的,格外鲜浓。吃到一半,苏昀将猪肉粉条给端到桌上,打开盖就是热烈的雾气,将人的脸都弄热了。
吃饱喝足收拾完后,苏昀坐在炉子旁烤火,钟离淮也坐在一旁拨着炉子里炭火,溅出些许飞灰。
“夫君,我现在才想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生辰呢!快告诉我!”苏辰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灼红的炭,面上好奇。
“嗯……正月二十五日。”钟离淮从未将这能在心上,只记得他,顾衍风以及其它的基因实验体应是同一天诞生的,日子约莫是这一天,但生辰在生存面前是微不足道的,从小到大也没人提,自然就没有这个概念了。
“那太好了!不久就可以给你过生辰了。”
“那你呢?”
“我?三月二十九。”苏昀道。
“我俩生辰还挺近的。”钟离淮拨开灰,扒拉出地瓜,拿筷子插上递给苏昀。
苏昀接过,嗅嗅,散发着香甜的味道,慢慢扒开皮,吹冷,咬一口,软软糯糯,混着热气,暖到了胃,说不出的满足。
小厨房的窗开着,灌进了冷风,逐渐飘进几瓣雪花。
苏昀眼尖,看到了,地瓜也不吃了,眼睛亮亮地看着外面,还不忘给钟离淮指:“夫君,你看!下雪了,今年的初雪。”
钟离淮望过去,笑道:“怎的兴奋成这样?”
“不知道,只是看着雪就觉着高兴。”
屋外的雪总是不大,但也下了好几日。
到腊月中旬时,钟离淮将过年的物件才准备齐全。几日好晴天,将表层的雪都给了。腊月下旬的某一天早晨,苏昀穿上蔚蓝的新衣,披上轻紫色的斗篷,同钟离淮坐着车往淮阳县城赶。
路上偶存冰层,滑得很,只得将牛赶得极慢,在晃晃悠悠中倒也到了县城,城里一派热闹,街上行人喜气洋洋的。
钟离淮买了些礼品往镡府赶,镡棠生了,喜获鳞儿,苏昀作为李允的至亲,必须得走动一番。
新生的孩子还看不出长得像谁,但一身白嫩的皮肉,及胖乎乎的小脸蛋,一看就是个好漂亮的孩子。苏昀不敢抱,只巴巴地瞅着。
镡棠是个话多的人,但与苏昀兴趣实在不同,聊到最后也闭嘴了,直到苏昀谈到他在练剑,镡棠又活络了许多,跟他讲了许多要点:“市面上的那些剑谱花架子多,不实用,你知道练剑最重要的是什么不?”
苏昀极为捧场:“什么?”
“当然是你要刺的东西啊,再多的招式,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击中目标,这才是根本。”镡棠讲得头头是道。
“那……我该怎么办?”
“找个活靶子呗!我从小,就拿哥哥们当靶子练武。”
“哦。”
“你那夫君就不错,等我能动了,我就去找他切磋切磋。”
……
镡森拿侍女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汗,道:“表弟夫,你这拳头越来越快了,我都比不过你了,没意思~~没意思~~不练了。”
“这的功夫也很俊。”钟离淮道。
一旁的镡松笑道:“你别谦虚了,说不定,我都不是你的对手,话说,年后我们得走一趟镖,小弟刚生完,去不得,你可有兴趣?待遇特别不错。”
“说来听听。”
“这趟镖由黎州运到谁阳小河口,途中要经过青州,路途有点远,但报酬也足够诱惑,而且也没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唯一的要求便是带着十几个随行人员,一同护镖。”镡松解释道。
“镡大哥是不是缺人手?”
“还是你上道,小森,阿榆和阿柏开春都接了镖,家父得留在镖局处理日常事务,我一人,怕是顾不过来,想找一个武功高且靠谱的人做个副手,我一捉摸,就想到你了,我愿出高价邀你,如何?”
镡松送了一杯茶水给钟离淮,钟离淮托住茶杯,不太凉,大口灌下了肚,道:“开春之时,我的确无事可做,此事倒也适合我,可我担心阿昀,他一个人在家,总归是不太安全的。”
镡松朗声道:“怕这做什么?让阿昀表弟住在我家,和小棠有个照应,也是极好的。”镡松拍拍钟离淮胳膊。
钟离淮权衡一番,觉着可行,便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走!我们俩练练。”镡松爽快地将钟离淮又拉进了演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