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立场不同罢了,你未亲身体会,仿若看客,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还从未有人同我说这番话。无论什么事,总会过去,人总得向前看,你说对不对?人是一步一步长大的,成熟却好像在那一瞬间。”元醉仪掀开斗篷的帽子,露出清丽的容貌,细细看了钟离淮几眼。
钟离淮沉吟:“你说的极是。”
“那东西就藏在书房下的暗道里,拿到《论语》即可,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不要也罢。”元醉仪摩挲着衣袖,声音有几分轻快。
“我……受之有愧,也无理由。”钟离淮并不想接烫手山芋。
“我给你,你拿着就是。”元醉仪态度坚决。
“不用,我有我的原则,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不要。”钟离淮果断回绝。
“那便算了,就放在那里吧。”元醉仪也不再强求,转了身就往废巷外走:“后会有期。”
钟离淮:“珍重。”
钟离淮吐了口气,买了些零嘴,往家里赶。
苏昀正握着剑练,有模有样的,满头的汗,见钟离淮背着竹筐回来,扔了剑就迎上来:“夫君,今日,事情可顺利?”
“顺利,今晨,我们安葬了苏白,然后我去了县里,秋后,知县估计就离任了。”
“他就这么走了?”
“嗯,在这一县之地,他为首,而且,他与省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怎么往上告,我们讨不了好去。”钟离淮虽唏嘘,但也得接受这个世界的规矩。
苏昀开了开口,又鼓了鼓腮帮子,最后只道:“我去做饭。”
烧了道青椒炒肉,酸辣土豆丝,菜量很大。苏昀端上桌,喊钟离淮吃饭,钟离淮上桌时,发现沙锅里还炖着汤,好奇道:“你炖的什么?”
“我前些天摘了些菌子,炖汤可鲜可鲜了。夫君先吃饭,吃完了给你盛汤。”苏昀往钟离淮手里塞了碗饭,解释道。
“哦。”
“快吃,这几日我总觉得你瘦了。”苏昀往他碗里夹肉。
钟离淮边吃边道:“旱田里的药材该收了。”
“那收了后,还要种那几种吗?”
“不种了,我想把地也给买了,明年,去南边。”
“啊?”苏昀不解。
“战争迟早要来,淮阳在两国边境上,北齐杀过来,这里必得遭殃。”
“我听夫君的。”一听这里就不是久待之地。
炉子上汤“咕噜咕噜”地响,苏昀见熬得差不多,熄了炉子,拿勺舀汤,放到桌上,喜滋滋道:“尝尝。”
钟离淮喝了口,的确十分鲜美,满口的浓香,很是捧汤:“很鲜,好喝。”
苏昀乐开了花,又给他添了好些。
饭后洗漱完,苏昀在床上打滚,一个劲儿地喊热,窗外是蝉鸣,屋内闷热闷热的。钟离淮扇着新买的纸扇,给他纳凉。苏昀枕在他腿上,念念叨叨:“啊~那你今天买的吃的还没吃,放明天肯定坏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吃了吧?”
“可你都净牙。”钟离淮迟疑。
“不怕,不怕,吃完再净嘛!我现在想吃了。”
“可你刚刚还不撑着了?”钟离淮估摸着他的胃。
“我现在饿了。”苏昀眼巴巴看着钟离淮。
钟离淮将他额前濡湿的发丝往脸侧理了理,扯了枕头垫好头,把扇子递到他手上:“自己扇。”
“嗯嗯嗯。”头点得飞快。
钟离淮今日买的零嘴并不多,一串糖葫芦,有些化了,一包糕点,一包蜜饯,几颗果子。将糖葫芦从串上剥下来,弄到碗里,再找了碟子,将糕点摆好盘,洗了两颗梨,便拿到卧房,放到长桌上,叫蔫嗒嗒的苏昀吃。
苏昀爬下床,坐到椅子上,拿着筷子就朝糖葫芦动手,嗒嗒吃完一碗糖葫芦,拿梨就啃,吃完后,饱腹感极强,又瞅瞅碟上的绿豆糕,枣花酥,马蹄糕……
手伸过去,拿了模样好看的枣花酥就啃,吃完,便恹恹地不动了。钟离淮三口两口啃梨,催着苏昀净牙,才放他爬回床上跟虫子似的蠕动,叫着胃不舒服,钟离淮只好给他揉胃,好半晌,他才睡着。
钟离淮叹了口气,上床睡觉。
次日,钟离淮练完戟,便熬上粥,将昨日卧房里的碟碗收拾了,苏昀才悠悠转醒,洗漱穿好衣物,在厨房等着喝粥。
清粥配着糕点,填饱肚子是再好不过的。
吃完,钟离淮往他手里塞了包蜜饯,苏昀乐乐陶陶的,解开,就往嘴里塞了颗,眉眼都生动起来:“夫君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