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桑禾,就像被折断羽翼的雏鸟,需要可以挡风避雨的大树依靠。
江叙养尊处优惯了不懂钱的重要性,可那一天,他似乎懂了。
“我以后收敛一点。”江叙摸了摸鼻尖,目光往别处看去。
桑禾睨了眼江叙,半信半疑地没表态,脚下小皮鞋忽然踩到了一颗石子,她突然崴了下,轻微的疼痛从脚跟往胸口上蹿。
江叙出手扶住桑禾的腰,弯下腰去看了下她的脚,“没事吧?”
桑禾站在原地扭动了下脚,一瞬间的疼痛跟绽放的烟花似的转瞬即逝,“我没事。”
“桑禾!同桌!”一辆白色奥迪沿着街边匀速前进,车窗落下,姜栀探出头挥了挥手。
桑禾也跟着摆手,“别把头伸出来,危险。”
姜栀就是露个脸,再提个醒,“桑禾,你不是跟我说你俩没关系吗,你俩咋搂上了?”
桑禾面露疑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扭过头去看,刚好能看见江叙已经收回去的手。
江叙换了只手拿饮料,避开桑禾的视线有些不自在地说:“刚才扶了下,仅此而已。”
“走了哦!”姜栀放下车窗,悠哉地嘴里哼着歌。
磕cp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嘛!
一磕一个准!
乖乖女和混小子?
姜栀托腮,桑禾一个新手,顶得住人家情场混迹的富二代吗?
前一秒还幸灾乐祸的姜栀,下一秒就开始担忧感情破裂了。
“没乱摸,尺度挺绅士的。”在桑禾的注视下,江叙突然有感而发来这么一句。
上次他算是吸取教训了。
桑禾在江叙面前慢慢打量着,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狐疑地眯了眯眼,跟只狐狸似的在他面前凑。
江叙抬手摁住女孩的脑袋,她没有再乱动,两手提着个小方包像个精致的娃娃。
迎上桑禾那双水润明亮的大眼睛,江叙平静地说了句,“要迟到了。”
这次,是真的要迟到了。
桑禾没顾上江叙,不顾形象地撒腿就跑,另只手掏进包里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江叙随性惯了,知道要迟到也没有丝毫紧迫感,而是继续以初始速度往前走去。
桑禾跑了一小段路就停了下来,小方包里里外外夹层都找过,没发现有校牌。她脖颈上、口袋里都没有。
学生会的同学在门口例行检查,没佩戴校牌的都要登记名字和班级。
江叙跟了上来,手里的饮料瓶半路扔垃圾桶里了,他两手揣在口袋里看着停下来的桑禾,以为她是在等他,“走吧。”
桑禾一脸为难,“忘记戴校牌了。”她踟蹰不前,是因为不想被扣班级分,给班级拖后腿。
江叙愣了下,他不戴校牌,想借也没得借。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桑禾自知江叙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硬着头皮去闯校门。说起来,这也算她第二次被逮了。
江叙拉住桑禾的手腕,“等等。”
桑禾退后两步,“怎么,你要带我翻墙啊?”
他们那几个家伙逃课的时候就是翻墙出去的,路线怎么走再清楚不过了。
“想多了,不带淑女干坏事。”江叙从包里翻出一个有点损坏的校牌。
校牌外面有一层透明皮套,皮套微微泛白,里面盖着钢印的牌子像是被机洗蹂躏过一番,卡片上有许多道划痕,名字那一栏黑色墨水痕迹有些晕染开。
证件照的区域上那个穿着蓝白色校服的昳丽女生,不是别人,而是桑禾自己。
看着手里那个有点眼熟的校牌,桑禾想起了自己曾经丢失的校牌。
“你捡到了,为什么不还我?”
补办校牌需要花钱的!
三块钱!
江叙轻挑眉,似笑非笑地:“现在还也还来得及。”
桑禾现在正需要一个属于她的校牌,刚好江叙现在还,确实也还来得及。
她没有责怪他,而是跟唠嗑似的随便说了句,“私藏这么久做什么,暗恋我啊?”不然也没理由藏那么久,
“是啊。”江叙定睛看着她。
桑禾本就是用着开玩笑地口吻说的这番话,对于江叙的回答她也没有当真,“说着玩的,我先进去了。”
江叙站在原地,他以前挺爱玩的,跟朋友们无所事事抽烟喝酒私下拉帮结派。
刚才的回答,他是认真的。
暗恋,心跳比说出的话更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