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久一换?”
“一两天吧。”
祁纫夏有些惊讶:“这么快?”
她还以为这是个耐耗品。
谈铮抿着嘴唇,细致地刮去唇下的胡茬,“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刀片用到二三次的时候,很容易把皮肤刮破。反正也不贵,我就换得勤了。”
祁纫夏盯着薄薄的金属片,自言自语道:“也许是你的胡子太硬了。”
这话纯属无心,说出来几秒之后,两人的眼神同时一滞,再对视时,皆从彼此的目光中读出了什么,双双没忍住,暧昧难言地笑了出来。
那枚刀片后来被祁纫夏顺手放在了洗漱台的边角。
保洁上门打扫卫生时,问过这个是不是要丢弃。祁纫夏想了半天,回答她:“就放那儿吧,不用管。”
结果就这么放到了现在。
顶着沈蔓审问的目光,祁纫夏居然还能气定神闲:“不是我的。”
“……”
沈蔓再迟钝也能看出来她在装傻:“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这可是剃须刀片,只有男人才会用。”
更准确来说,是在这儿过了夜,甚至住了几天的男人。
“快,如实招来,”沈蔓掌握了呈堂证供,底气相当充足,“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她想得简单,毕竟在她看来,祁纫夏不是随便留宿异性的人,能堂而皇之在此过夜的,必定只能是男朋友的身份。
谁知,祁纫夏的下一句话,惊得她手里的刀片差点落地。
“不是男朋友。蔓蔓,我没有在恋爱。”
祁纫夏的眼神很平静,神色像在斟酌用语,“我和那个人……只是身体上的关系。”
沈蔓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不是保守派,饮食男女,不谈感情的□□并非在她接受范围之外,只是她实在没有想过,这事会发生在祁纫夏身上。
“那就是……炮\友?”沈蔓试探着问。
可祁纫夏竟然又摇头:“也不是。因为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沈蔓彻底凝噎了。
弄半天,居然还个露水情人?
她几度组织语言,欲言又止了半晌才问出口:“夏夏,你看过他的体检报告吗?好像说……安全套也不能百分百防住某些病……”
“噢,我忘了。”祁纫夏平平淡淡说道,“那我改天找他要一份。”
“改天?!”沈蔓震惊,“你不是说没有第二次了吗?”
“我的意思是,我和他认识。”
她顿了顿,“或许,现在可以说——我是他的老板。”
沈蔓深深倒吸一大口冷气。
她第一次懊悔自己不该离开黎川这么久,某些事情的发展变化,似乎远远超越了光速。她自认是个思想开放的现代青年,可如今和祁纫夏一对比,反倒像个刚刚穿越过来的古人,除了愕然,还是愕然。
夏夏,不愧是她们的好夏夏,上来就玩个大的。
那块垂涎很久的黑芝麻巴斯克,沈蔓最终吃得没滋没味。
她和祁纫夏在餐桌前相对而坐,数度还想再开口,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算了,都是成年人,夏夏肯定有分寸,沈蔓劝解自己。
然后当晚差点失眠。
*
隔天一早,祁纫夏开车送沈蔓去机场。
开到小区门口,等待抬杆放行的时候,祁纫夏忽然在一街之隔的对面,看见一辆极其眼熟的车。
她怔了怔,几乎怀疑是自己眼花。
“怎么了?”
眼看抬杆抬起,汽车依旧没有起步,沈蔓察觉出祁纫夏的愣神,同时循着视线方向望去。
只见对面树荫之下,停了一辆黑色汽车。昨晚后半夜下了小雨,此时的路面仍旧湿润,可那车底下,却是一片干燥。
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沈蔓能大致看见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个穿着得体的成年男人。
她揣测,他应该也看见了祁纫夏和自己。隔着老远,她甚至能感受到那人目光的温度,一点点由冷转温。
“没什么……”祁纫夏咬牙说道,“看见疯子了。”
说完,还不等沈蔓反应过来,她们的车子扬长而去。
路上,两人谁都没再提起刚才的插曲。
到了机场,她们意外碰见了熟人——陈钊。他正要启程去外地出差,预定航班同样上午起飞。
听说陈钊正在祁纫夏公司做事,沈蔓心里瞬间“咯噔”一声,直到祁纫夏对她无奈耳语:“放心,不是他。”
与此同时,剃须刀片真正的主人,收到了来自祁纫夏的消息。
【下周尽快去医院做个传染病八项,报告记得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