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胆大的百姓从塌掉的那堵墙外“路过”,趁机向里瞅上几眼,好好的一间酒肆一夜之间就不成样子了。
没想到还真是房塌了!
黄梨惊诧莫名。
引起这场骚乱的是三个男人,他们此刻正打得难解难分,其中一人二十刚出头,身材挺拔,肩膀宽阔,正是锦毛鼠白玉堂。与他对打的两个男人都不是展昭,一人个头不高,动作矫健,一人身段笔直,长得很是结实,不是韩彰和蒋平是谁。
这三人已然动到了兵器,显然来真格的了,这时的他们哪像结义兄弟,倒像有深仇大恨,只要有人稍有不慎就会血溅当场。
只看了几眼,黄梨就一阵心惊肉跳。
觑见展昭独自站在一个尚未被波及到的地方,他紧盯着打斗中的三人,神情异常专注。黄梨连忙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展昭偏头瞅了她一眼,然后又赶紧专注到场上,“我警告过他们……”
五弟!
蒋平一见那白衣青年便欣喜若狂,连忙走上去,伸手拍在白衣青年的肩上。
白衣青年冷漠地觑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眼中杀机陡现:敢占我白玉堂便宜的,这世上只有一种人……
展昭对黄梨说他警告过韩、蒋二人“白玉堂失忆,不认识人,别套进乎,蒋平偏不信”,黄梨一听又是蒋平,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无力吐槽。
这场打斗直到黄昏才结束。
“以后若再想占人便宜,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白玉堂轻飘飘的开口,但话中尽是奚落之意。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走了。
蒋平怒气冲天,“噌噌噌”的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朝他的背影喝道:“我和二哥你也下狠手!你真不认识人了?”他右手臂鲜血直冒,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一样,显然伤得不轻。
韩彰也挂了彩,好在展昭早就安排一小二请来附近的郎中,帮那二人止血包扎,然后陪了酒肆好大一笔钱这事才算完。
黄梨跟在他身后,像只无头苍蝇般地忙碌,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长叹一声,像只漏了气的皮球,这时听到蒋平在向韩彰发牢骚,一会儿说“我就说五弟武功精进神速,他以前还在我们面前留了一手。还有,二哥,最开始我以为他是装作不识人,哪里想到他连你我都敢下狠手,那他是真不识人了……”
一会儿又焦虑的说,“若大哥和三哥问起,我们该怎么说?说他跑了,找到他后就这样了?不行,大哥会怪我们没照顾好五弟!还有我们五鼠在江湖上本就是一体,现在缺一个,怎么办?难道再结义一次?”
“就算丁嘉来了也白搭,他连你我都不识,难道会认识丁嘉?会准丁嘉替他看病?”
他现在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不住摇头叹气,惋惜白玉堂好好一青年,怎么突然就不认识人了。“五弟也太没良心了,这么轻易就将我们忘了,难道他以前和我们经历过的就一笔勾销了?没良心,太没良心了,反正我是不会忘掉他的!此生都不会!”
说到最后,他偏过头去,暗自抹泪。
韩彰听得眉头紧锁,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黄梨却想白玉堂之所以会失忆,自己是主因,如果自己没有贸然来到这个世界,白玉堂就不会认识她,如果不认识她,白玉堂的一生必然会过得精彩而璀璨,想到这里,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两位,商议一下吧。”
展昭处理好赔偿事宜就走了过来,示意大家去对面茶馆坐坐。
黄梨赞同地点点头,这里一片狼藉,连个好座都没有,的确不适合商议事情,一行四人就去到对面的茶馆坐了。
刚坐下,韩彰就向展昭叉手,感谢他告知之情以及相助之义,并表示展昭代赔款项他等会儿全数奉上。
蒋平随即起身,也向展昭叉手道谢,相较以前,他此刻看向展昭的目光真挚和善了许多,“展大侠,这次算我们五兄弟欠你一次人情。”
展昭嘴角微微上扬,向二人拱手说:“两位朋友,客气了。”
“能得南侠称一声朋友……”
韩彰话音一顿,再次向展昭抱拳,肯定的说了“甚幸”二字,然后与展昭相视一笑,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黄梨见状,也替展昭高兴,她知道他前世与韩彰有很深厚的友情,可惜这一世发生了一系列的误会,他与韩彰虽没到势如水火的地步,却也有不少隔阂,好在现在隔阂消除。
“我们昨晚得了消息,连夜出发,所以到得早,但丁嘉……”
韩彰对展昭说:“你也知道他的情况,他无法骑马,又不能颠到他,最快也得今晚才能到。在下的意思是想请展大侠与我兄弟俩联手,合我们三人之力先制住我五弟,不然就像我四弟说得那样,如果不制住他,就算丁嘉来了也白搭。”
“联手没问题,但得想个万全之策。”
展昭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们四人的武功可不是那些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他们四人的武功取人性命如同探囊取物。如果他们三人突然发难,白玉堂一定会认为他们要害他,一定会拼死反抗,只要一方以命相拼,难免不出现伤亡,就像刚刚的那场打斗一样。
三个男人商议一阵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黄梨对他们非要白玉堂恢复记忆的想法不敢苟同,唧唧咕咕的说:“他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你说什么!”
蒋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反问黄梨,“我五弟这样哪里好了?的确,对他无情无义的人忘了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