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喝酒。”
黄梨向白玉堂晃晃手中的两壶酒,不等他同意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请我喝酒?”白玉堂蹙着眉头,审视的看着坐到他对面的那个美貌姑娘。
“怎么,怕我下毒呀?”黄梨替他和自己各斟满一杯,扬了扬她那双秀气的眉毛,眼中挑衅的意味非常明显。
白玉堂嗤笑道:“我会怕你!既然姑娘盛情款待,那在下只有却之不恭。”
他笑得……真好看!
黄梨有一瞬间恍惚,总觉得白玉堂给自己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前世自己会喜欢白玉堂会不会也和这有关。
跟着又想到了展昭,甚至想自己是真喜欢他,还是因为不得不依附他;自己是真想嫁他,还是不得已只能嫁他;
她并非天真的小白,知道封建王朝并不是像她现在这样生活安逸和岁月静好,而是展昭提前替她筹谋,让她顶替了黄家失踪的女儿,在这个陌生冰冷的封建王朝给了她一个家,将风风雨雨帮她阻拦在门外。
自己是感激他,还是爱他?
她很迷茫……
对饮十数杯,黄梨头晕脑胀,醉眼朦胧的看向白玉堂,指着他,大声质问他是不是忘了他还有四位兄长。“没良心,他们很关心你的!”
“四位兄长?”
白玉堂认真瞄了对面的姑娘一眼,随即移开视线,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冷笑着说:“我一个孤儿,哪来的兄长。”
白玉堂是孤儿!
黄梨一下就被他的话给怔住了,泪水像开闸的水一样奔涌而出。
展昭说前世白玉堂虽然早亡,但有关爱他的四位兄长和一个真心爱护他的妻子,虽死犹生,虽然早亡,活着的时候他只为自己和在意的人而活,他的人生酣畅淋漓,令人羡慕,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
这一世,一切重新开始。
他忘了关爱他的四位兄长,而他最爱的妻子也要嫁给旁人,如果这时候他突然恢复记忆……这对他不公平!黄梨甚至觉得自己是感情上的背叛者。
“我是孤儿,与你何干?”
白玉堂眼露诧异之色,不明白这个刚认识的姑娘为何在听到自己是孤儿后有这么大的反应。
黄梨胡乱往脸上抹了一把,又哭又笑的说:“你一个孤儿,哪儿来的骄傲自满。”
失忆又如何!
他一样有四位关爱他的兄长,他前世的妻子虽然不会再嫁给他,但她对他的关心不会比前世少,他们今后会像现在这样如知心好友一般一起饮酒……
失忆也没什么不好。
黄梨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她越喝越开心,但同时眼泪也流得更狠了,不知是为自己,为展昭,还是为眼前这位命运多舛的青年。
在醉倒前,她指着戴在青年手腕的黑色手镯:“你戴的这个……挺独特的,取下来……能不能取下来给我看……就看一下下……”
白玉堂看着那位伏在桌上昏睡过去的姑娘,然后又低头瞄了自己的手镯一眼,心道:“难怪对小爷如此殷勤,原来觊觎小爷的宝物。”
不多时,展昭走进酒肆,看着喝得烂醉如泥的姑娘,不由得皱紧双眉,露出严肃的表情。
没一会儿他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拿这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黄梨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清醒过来,她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自己现在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从房间出来,迎面走来一个店小二。黄梨一脸懵的问店小二:“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店小二拱手回说:“姑娘,你昨晚和你表哥拼酒,拼不过,喝醉啦,你未婚夫婿到酒肆抱你回房的。”
我表哥?我未婚夫婿?
黄梨更懵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以至于一下子冒出两个她都不知道的亲戚。
“展爷今晨离开时命厨房给姑娘备了醒酒汤和肉糜羹,小的这就去给姑娘端来。”
黄梨直听到“展”这个姓,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又问店小二他口中的展爷去哪儿了。
店小二指指外面,正欲告知,忽然一声巨响,脚下的大地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怎么搞的?难道房塌了?”店小二一脸震惊的看向巨响的方向,就是他正指着的方位。
黄梨见状,掉头就往外跑。
没想到外面乱糟糟的,不断听到有人在喊“打起来了”、“哎呀,要出人命”,她心跳如雷,生怕是那两个人打起来了。
好不容易挤进昨晚与白玉堂喝酒的地方——这是昨晚喝酒的地方?
视线所及桌子、柜子、凳子、缸子……塌的塌、坏的坏、四分五裂的四分五裂,临街的那堵墙更惨,塌了大半边,扬起浓稠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