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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辜牵入局 一步一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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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张椅子过来,抄手坐在书桌对面。

江恒又思忖稍许,才道:“我承蒙父皇不弃,奉旨修行,在玄元山静思悟道七载,原一心只求修得三毒除灭、与道合真,度此残生。无奈母后常牵念挂心,恐我无人侍奉,因而先后赐下郑、张二妾。我本已再三婉拒,可旨意已下,人已入府,也只能将她二人安养后院,尽力善待……”

我一时愕然:这神仙,是唬我,还是真要成仙?

“我原已再三申明,只此二妾,万万不必再误他人。”江恒顿了顿,“可自十二弟夭亡,母后长年忧思成疾,去岁年末,更是一病不起。她于病榻垂泪相求,唯愿见我立妃成家,如若不然,便是九泉之下也难安眠。我实不忍心,恰逢父皇有意为诸兄弟择选妃妾,故而,万般无奈之下,选了你。”

我更为惊愕:不是皇帝随意指我给他,而是他见那天花乱坠的自荐书,有意选我?董元奎是吹我天星下凡、祥瑞加身吗?

“娶亲实非我所愿,只为求母后安心养病,才令你无辜受累。”江恒对我颔首致歉,“今后你在王府,一切自主,但有所需,我尽力偿还。”

“你……拿我尽孝?”我不忿道。

江恒面露愧色,错开目光,抿唇不答。这左右为难的神情,真真儿好个孝子!

“你要修你的纯阳道,固你的童子根,关我屁事?”我蓦地火冒三丈,指他大骂,“你是要个爷们儿,就把我仨放出去,没得占着茅坑不拉屎,毁人一辈子!”

大概从未听过这等粗言秽语,神仙不禁蹙眉。

我这才惊觉自己口不择言,竟将堂堂亲王当那帮小子臭训,是嫌脖子太硬,想跟那斩首大刀一较输赢吗?

我忙吸一口气,硬吞下三分怒火,可愣喊不出半句求饶,更别提起身磕头赔罪,只坐在椅子上,低头紧攥双拳。

大概是仙人有仙量,我正忍气吞声间,又听他平声慢气道:“你们既已入府,无故放还,声誉受损,宗室弃妇也难再婚配,余生何以度得?至少保有诰命在身,安心留在府中,医药饮食,不必忧心,钗环首饰,尽力供给,交际玩乐,只要不逾宗法,我也不多约束。”

我稀得你这巴掌大的破王府,马都跑不开!

我心中如此痛骂,到底不敢再口出狂言,气憋得浑身发抖。

江恒又道:“我自知有负于人,也再三同母后申明,到你为止,绝不再纳他人。故而……还请你暂且与我做戏,令她安心,也免她再生此意。”

我道他这般客气,果真有求于人!打行武师时兴收个关门弟子,到我这儿,成他关门小妾?妈的,我怎生这样倒霉,无端端卷进这破事里头!

我只恨不得把枪杠子取来,往他身上狠砸几棍,再砸烂这重重院门,骑上风火轮,直接回西北去!

“王爷,我替你分析分析。”我狠掐手指,尽力按住脾气,“为人父母的,给儿纳妾,当然是想抱孙。你不忍违逆长辈,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此事绝不会到我为止。你至少也得立个正妃,扯上一张夫妻情深的大旗,不愿三妻四妾,才勉强堵得住人口。”

江恒面露为难:“本有此意,可都虞候官职卑微,立你为妃,确是难办。再过两年,我设法为你请封郡君,也算侧室——”

“我爹官小,你就挑个大官啊!非得紧着我迫害?”我气愤不已,干脆破罐破摔,交代道,“照实说吧,那道上书是我爹死对头捣鬼。我行伍人家,生性刚烈,只凭本事杀敌立功,谁稀得卖儿卖女?”

江恒闻言诧异,眼神略慌一瞬,立刻错开目光,像是在思考什么,却没再说话。

我掐住掌心,尽力再将怒气按住,忍气吞声交涉道:“王爷,从中捣鬼的是董元奎。你误信他的谗言,以为我家上赶着结交皇亲,原也怪不得你。可是我会走路就习武,能认字就读兵书,求的是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不是到这后院来当个鸟儿雀儿,穿金戴银关一辈子。如今阴差阳错,事情已然这样,再去追问过错也没意义。你有你的难处,可我这一生,就要为你的难处,生生折断吗?”

说及此处,我竟鼻酸起来。

江恒没回话,似还在思索方才那一瞬间慌乱所想的事。

我不愿任他摆布,退让三步,撂底谈判:“你要我替你抵挡一时,我可以帮忙。但皇后赐你丹若,摆明是求你多子多福,只要没儿子,我有心也挡不住。不如……立个君子协定,我至多留三年,你是跟那两房去生,还是抱养借种,我一概不管。三年期满,你送我百套甲,放我回西北去。”

江恒思忖良久,为难道:“百套精甲,实非我所能。”

是是是,私藏甲胄五套便可满门抄斩,百套甲是我痴人说梦!

“那就直接放人,我只当是断臂求生,白赔上三年!”我不甘瞪红了眼。

江恒细察我神色,良久,才错开眼神:“是我亏欠。”

他模棱两可,似话里有话,可我真不爱拆这些线头,直接快刀斩乱麻,站起来道:“原该立个字据,可走漏风声也是麻烦。你修仙问道,自有老天看着,跟我去指天发誓,击掌为盟,成不成?”

“好。”江恒这倒答得痛快。

我当先推门出去,左右探看,院中无人,只莫问立在后房与阁楼的连廊处,似在把风。

我懒怠得管这主仆俩到底通过几分气,负手走在前,领江恒出来,又拿眼神催他。

江恒似又在暗察我神色,片刻后,才收回目光,立定指天道:“今恒与樊宝珠立誓,得卿襄助,感佩于怀,三年期满,去留自主,厚礼相谢。”

我一挑眉:“就这?‘若违此誓,天打雷劈’呢?”

“世间何来天雷?”江恒略微摇头,正色向我,“誓只对人,不必对天。”

不信天雷,那他修个狗屁仙,问个王八道?这江仙儿,八成还有谋划,心虚着呢。

罢了,想我小小淑人,能以下克上,将亲王逼迫至此,也算大捷。穷寇莫追,我身在敌营,还是谨慎为妙,不然真踩他底线,外头那帮侍卫可不是摆设。

“成。”我阴阳怪气一声,伸手邀他击掌。

江恒举掌与我相击,然后我便干脆转身向后房去。

“去何处?”江恒问。

“洗澡。”我没好气儿道,“走一天的汗,受一天的气,泡澡解闷。怎地,你要来?”

说罢我也不管他,气势汹汹来到后房,唤西生来烧水。

西生眼神闪躲,红着脸窥我半天,忍不住问:“宝珠姐,王爷……”

这丫头不够机灵,还是先别与她说。于是我道:“累瘫了,不用管他。”

西生脸更红,埋头倒好水。

我闷不作声泡至水凉,才心烦意乱地起来擦身,披散着湿发回屋,却见江恒斜靠在暖阁的软榻上,还未就寝,望向花窗外,似在思索。

这些京都人,成日藏不完的鬼心思。

我懒怠得理他,自上楼去歇息。

翌日晨起时,头发却未干透,揉乱成一团。

这鬼地方,怎就这样潮湿?非得用炭火烘发不成?真没一处称心,偏还要瞎耗三年!

罢了罢了,就当是借调更戍,三年后回我西北,还是一条好汉。

早膳时,我借机问江恒,说我两月不曾练武,恐技艺生疏,可否许我在院中练枪。

他有求于我,自然好说话,只说别伤着人就行,临走前又多嘱咐一句:“王福全与丹若深得父皇、母后器重,切勿如昨夜那般与人说话。”

是,我昨夜嚣张,可不也是他欺人太甚?只要那二人不来惹我,我招惹他们做甚?当我是后院妇人,闲得无事玩那些争风吃醋?

他都不下凡来,我仨争个什么?争着随他飞升仙宫,当个座下童子看守丹炉啊?

待江恒离开,我便让范九月去外院唤范十月,把我那枪头子带进来,好容易安上,刚尽兴耍过两套,又一身的汗。

这东京,真是烦死个人,怎就这样潮湿?要是在西北,出汗不到一刻钟就干透,现在非得再去冲洗一遍才能舒坦。

我心烦意乱等至午膳时分,又心烦意乱用几口。

这厨子,也不知来自哪州哪县,手艺全不地道。羊肉也不好,昨日的羔羊太烂,今日的羊排太柴,又骚又膻,哪像我西北的羊肉,肥而不腻,滚在锅子里,老远就鲜得人直咽唾沫。

这鬼东京,这破王府,且待爷爷几枪捅烂它!

就在我暴躁到极点时,忽觉身下有些不对劲……不会是,来月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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