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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父不作为 蛮儿称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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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宣和年间,均州白亭县有一姓樊的屠户,天生魁伟、宽肩粗臂、腕骨似铁,放血刮毛剔骨分肉,一柄屠刀使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就连肉的切口都比别家漂亮。远乡近邻但凡要杀猪宰羊的,宁可多等上几日,也定要请樊屠上门。

樊屠生意兴隆,攒下不菲家资,娶妻伍氏,诞下麟儿,阖家美满。可谁料天有不测风云,某日剔骨,樊屠不慎划伤手腕,这粗壮汉子未曾留意,竟因伤口感染而亡,徒留下孤儿寡母,遭宗伯迫害,造谣生事,抢占铺子,赶出家门。

伍氏贫病而亡,独子樊冲流落街头,只能搬货、跑腿、打杂聊以为生,后更被掌柜诬赖偷盗,险些被捉拿去官府问罪。幸得东家小姐郑氏心善,出面维护,并偷偷资助半贯盘缠,劝其离乡避祸。

樊冲暗立誓言,定要闯出名头,回报恩情,转而投军效国。因其勇健刚毅,在教阅中获得甲等,遴选募入禁军,守戍边关数载,升任都头。

樊冲衣锦归乡,却得知郑氏已嫁做人妇,又因夫君病逝,且无子女傍身,被叔伯赶至乡间,勉强度日。

铮铮男儿,不愧天地,半贯之恩,一生相报。樊冲求娶郑氏,夫妻二人同归边关,恩爱非常,不久便诞下一子。因郑氏闺名唤作宝儿,樊冲甚喜此字,故为长子取名宝山。

当时是,朝廷为防武将坐大,自开国起行更戍之法,每三两年各军以营为编制,重组更戍。大观三年,樊冲戍往巨阙关,次年二月十五日夜,天有星象,樊冲再得龙凤双生儿女。

然老天无情,双生产子,何其凶险?军营艰苦,郑氏血崩,绵延病榻三月,终撒手人寰。可怜那樊冲铁汉,半贯之恩尚不及回报万一,夫妻之情尚不及乐享数年,一朝竟成鳏夫,只能守着二子一女,苦戍寒关。

为悼念亡妻,樊冲与次子取名宝玉,幺女取名宝珠,与长子一同悉心教导。

这樊宝玉样样平平,且先不谈。宝珠此女,天生聪毅、龙睛凤颈、视目生威,随父从巨阙戍往泰阿、赤霄关,每地皆得军中子弟拥护,一呼百应、云合景从,更深得赤霄军统领明宏将军喜爱,亲传明家枪法,俨然一众子弟中的巾帼领袖。

三代既明,且让在下——本人,细说这传奇女子的半生伟业。

啊,对,我正是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樊宝珠。

故事要从何处说起?不如就从我那侍卫亲军“西虎帮”说起吧。

老爹升任营指挥后,便从泰阿关更戍至西北兰州的赤霄关。当时我也人生地不熟,连西北话都不会讲,谁又乐意和一个六七岁的外来丫头玩呢?

更可气的是,西北这边除了大梁禁军,更有许多西祁逃难来的番民,朝廷将其中的建勇儿郎收编入兵,以番抗番,因而在赤霄关,番军是一支守边抗敌的重要助力。

那番军头领有二子,幼子野利骏驰年纪还小,长子野利峻睨长我两岁。据说他娘亲是胡姬,所以野利峻睨天生碧眼,自号“碧眼狮”,自建“雄狮堂”,成日拉一帮小子乌烟瘴气胡作非为。

咱禁军子弟,年长的预备要入伍,习武读书忙不过来,谁有功夫跟这混小子一般见识?年幼的又敌不过,加上各家老子严厉约束,不准惹是生非,所以不光没人治治他,甚至还有不少人还秉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准则,自投敌营。

要说那碧眼狮碍着我什么?倒也没碍着。军中小子向来不跟丫头一般见识,况且我爹大小还是一营指挥,野利峻睨不曾上门找我麻烦。可我就看不惯他吆三喝四自居老大,总盯着他暗想“彼可取而代之”。

再后一年,大梁对西祁发兵,那帮文臣瞎胡乱指挥,竟然惨败。明宏老将军遇险被困,老爹悍不畏死,从绝境中将他救回,自此老爷子对他极为器重。其后朝廷痛定思痛,认为是频繁的更戍让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数十万禁军竟无可用之兵,故而开始行改制,取消更戍,行将兵法,共立七十二将,让将领与军队固定下来。

明老爷子半生效力家国,满门忠烈,自是赤霄军正将的不二人选,老爹被他力排众议,提为副将之一。

这可就不得了。鸡犬还能升天,我樊宝珠可是樊副将军的掌上明珠,那不得支棱起来?更何况明老爷子对我甚为器重,他仅剩的儿子明澄哥哥待我也十分亲切,我常跟大哥去将军府蹭吃蹭喝。老爷子旧伤发作昏昏沉沉时,还会喊我“珠儿”,那不是把我当亲孙女看?

于是我谋划起来。

当时我手底下就仨人。

一个叫丁西生,小我一岁。她爹原是我爹帐前亲卫,后来在与西祁的作战中牺牲,西生她娘改嫁,不愿带这拖油瓶,所以老爹就把西生接来家里养。她这名儿也随意,因是西边生的,就叫“西生”,我听着像“牺牲”,怪不吉利,就喊“西西”。不过这丫头软懦,我上树掏鸟钻林子猎兔子,她老在后面喊危险。不成气候。

一个叫敦石头,我铁杆跟班。原先还在泰阿关时,敦石头这军中孤儿老被人欺负,我帮他打过几回架,这憨石头就认定我这大哥。老爹要来赤霄关时,他哭着喊着非要跟来,于是老爹动了些关系,将他的户籍调来。原先这小子个头儿还不大,也不知是我家的饭香还是怎么的,后几年疯长,横着纵着都长,竟比那碧眼狮还高大。可堪重用。

一个叫方小星,说来曲折。老爹鳏居多年,家里仨孩子没人照管,大哥还争气,宝玉成了动辄生病的娇儿,我就稍微有那么一点……野。所以老爹升官后,家里住进来个方姨,帮忙带孩子。大家虽不明说,可我听说方姨原先是充军的罪臣家属。方小星打小儿没爹,从前被子弟欺负,手臂烫了一串七个疤,每日沉默寡言,在我家跟隐形人儿似的。凑个数吧。

所以我将敦石头和方小星叫来,说咱不能任那番子在禁军子弟头上作威作福,我樊三也要建个帮派。我这“宝珠”当然非是一般的宝珠,得是颗不世出的夜明珠,我又是寅时生人,所以就号“夜光虎”;敦石头块头大,就叫“霸山熊”;方小星算我半个亲戚,虎是够不上了,那人畜无害的兔狲也算大猫,他胳膊上有七个疤,就叫“七星狲”吧。

既然在西北发家,那我这帮派就叫“西虎帮”,自此要与那“雄狮堂”一争天下!

至于为何不带樊宝玉?快别提他。当初是他自己心急先出来,老爹刚欢喜地抱上儿子,却听产房里喊“血崩”,急得抱着樊宝玉在外头踱了三个时辰。边关夜里凉,樊宝玉又积了痰,等老爹注意到时,樊宝玉都快喘不上气了,自此以后他就有些气喘的毛病,来赤霄关后就更严重起来。他一贯娇气,习两天武就喊喘不动气,书也没读出个名堂,养得白白胖胖,还动辄翻旧账,说老爹是因为着急我才没顾得上他,成日给我找不痛快,还笑我黑,叫我“黑猴子”。我也不客气,从来不叫哥,就喊“白胖子”。

总之跟他玩不到一处。

且再说回我那西虎帮,既然扯了大旗,就要一战立威,所以我带上一熊一狲两员大将前去踢馆。

野利峻睨跟看傻子似的指着我仨大笑。我不废话,叫他出三个人,三三单挑,输了我认他当爹。

野利峻睨随意指了三人,又傲慢地让我自定出阵顺序。

这还不简单?田忌赛马嘛。方小星被痛揍一顿,敦石头三拳便取胜。

至于我?

笑话,九岁的小子力气哪有丫头大?原先我在娘胎里险些没生下来,又没个亲娘养育,只能吃百家奶养活,自幼身子偏弱,老爹就亲自带我习武强身,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后来我还跟明老爷子学过几式枪法。对面那小子轻敌,没出几招就被我制服。

野利峻睨当然嘴硬,说我使诈。我便趁机约战,帮主对堂主,后日半夜在东山头一决胜负。

营里的小子听说樊家丫头要去单挑碧眼狮,自然都从家里偷摸出来看热闹。于是,碧眼狮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扫地——我掏他蛋了。

自幼在营中长大,我自己琢磨,军中功夫,不是耍把式好看,而是要招招杀敌,直攻命门。我个头儿没他高,当然主攻下盘。小子下盘的命门嘛,当然是蛋咯。

这番狮子气不过,可观战的禁军子弟人多,也只能愿赌服输,承认我这西虎堂在赤霄关有上一份。其后,我俩就开始了天长日久的宿敌之战。

当然,虽是番汉有别,但都是我大梁子弟,干仗也不能不讲章法,不然真打伤了和气,各家里的老子拳法可比小子乱拳厉害百倍。所以,除了平日摸鱼猎兔使点绊子,狮虎两帮往往是邀战对仗。

军中子弟耳濡目染,都爱玩这类游戏,每地规矩大同小异,不同的人扮前军、后军、中军、先锋等,以小旗、石墩之类充当大营或百姓,谁家大营被占,谁就输,凭输赢瓜分周边的地盘玩耍。

既然要对阵,自然要招兵买马。我一战成名后,很快招揽来一众勇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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