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裴老爷子带裴弋挨个见人、亲自给大孙子站台的热闹。
又看裴家老三携子带孙一家六口众目睽睽之下按古礼给老爷子齐刷刷磕头祝寿的热闹。
还看了那个当初登报脱离父子关系而后定居国外,如今其后辈却出现在寿宴上的热闹。
“太热闹了,我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周巍兴致勃勃,心满意足,“还好来一趟,要不然错过可真吃亏。”
祁祐配合着笑一声,抿了口酒,转而一口吞掉。
周巍哎了下,把她手里的香槟杯拿掉,“你干嘛,别等会儿醉了出糗,我可不拦着。”
祁祐说:“这点酒怎么会醉。”
她说的随意,周巍却缓缓皱起眉:“你最近怎么回事?”
祁祐问:“嗯?”
周巍盯着她的脸,过一会儿,说:“没什么。”
祁祐习以为常,身边服务生走过,她抬手拦住,余光却在人群里准确抓住池月——
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裹胸裙,裙子是毛绒绒的料子,隔了好几米远,祁祐都可以看见在空中柔软飘荡的流苏。
似乎是女明星本身的特质,她此刻看起来依然是非常漂亮。
她还被几个男人众星捧月的围着。
祁祐从托盘上重新拿起一杯酒。
这么大的宴,又在本地,池月当然会在——即便她还是小角色,即便并非她本意。
但谁让她是女主角呢。
若把这世上所有人的际遇看成一张张巨网,人人盘根错节,纵横交贯,那池月和裴弋之间应该是那条最直的线,外面甚至打着一圈厚厚的钢丝,只要随着时间往前推移,就自然会遇见。
周巍问:“谁啊?一直盯着。”
祁祐收回视线,手指捏着杯子垂下。
她突然觉得无趣。
或者说烦躁。
夜色已经上来,宴会厅灯火璀璨,映着墙上的浮雕和花纹,管乐乐团优美的曲声悠扬飘荡,来来往往穿着礼服或西装的宾客,每个人看起来都富丽华贵,和气热闹——
热闹的像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