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没回去,直接走了。
孙志平问她在哪的时候,她人已经到宿舍。
舌头生疼。
她对着镜子照,看见舌尖侧面有一个极明显的小豁口,伤口边缘斑驳破碎。
她用手背使劲抹了抹嘴巴,弯下腰撩清水打湿脸,再抬起头,眼圈一周明显的红。
手机里,孙志平开始追问她跟祁祐的关系,还说让她从中牵个线,找时间大家坐下来吃个饭——圈子里在饭局或酒局上定工作是常态。
池月把手机倒扣。
孙志平没等到回复,直接把电话打过来。
金属与陶瓷发出持续而紧密的震动,嗡嗡嗡嗡,小幅度地跳,直到靠近边缘才戛然而止。
徒留玻璃门内细沙沙的水声。
温润的水流沿着发淌到脸上,掩住视线、口鼻,带着池月沉入黑暗。
她舔了下齿根,舌头上的刺痛帮助她在空茫的世界中找到支点。
她扇了祁祐一个耳光。
祁祐一定不会放过她。
她那种富二代,肯定从小就被人哄着宠着,惯来无法无天,磕了碰了都是顶天了不得的事,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打她的脸。
还说什么祁祐喜欢她,她一个字都不信,那种人,那种做派,倒不如说是恨她。
可她才见过祁祐两次。
轻微的窒息感袭没,池月抬起手穿过湿漉的发,流淌的水顺着她的指尖分流,分出短暂而狭窄的缝。
池月微微吐出一口气。
从背后缠来的手臂却像无骨的水妖,无声无息地攀附她的身体,纤韧的手臂压着胸口,手指按上咽喉,体感冰凉,缺氧,让人轻轻地颤。
“池月。”
过于清晰的两个字。
池月心跳剧烈,猛地睁开眼睛,从花洒密密麻麻的水流中出来。
浴室里水汽弥漫,因为空间闭塞,玻璃门上已经结着一层薄薄的水珠。
池月“啪”的一声把花洒关掉,周围一静,倒显得她呼吸粗重,急促。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水流重新打开。
晚上又做了梦,光怪陆离的记不清楚,以至于第二天醒得很晚,刚洗漱完,孙志平就再次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