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遍之后,警告声终止,脑中恢复沉寂。
祁祐松手把人扔到沙发上。
领口发出紧张的拉扯,一声轻微的“嘣——”,胸前的纽扣崩落。
祁祐低头看了眼,衣领处留有硬币大小的湿渍,是池月咬湿的。
池月被摔得头晕眼花。
祁祐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若说之前在这间房里,她还是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缓慢,卡顿,那现在,这台机器便是突然快速运转起来,外观泛着冰冷的光泽,齿刃锋利。
她看了足足一分钟,才转身往吧台处走,细细的高跟鞋踩到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祁祐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玻璃杯,打开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声。
祁祐将玻璃杯放到水流下,慢条斯理的冲刷着玻璃内壁,清水把她整个手掌打湿。
半晌,她抬手取来第二个杯子。
两只玻璃杯终于冲洗完成,祈祐关上水龙头,空间里唯一发声的物体骤然一停,安静下来。
空间寂静,但又能听到一个人隐隐的喘息和零星几句好糊不清的话。
祁祐像是没听见,拿着杯子靠近吧台上的净水器,耐心而细致的看净水器上方的按键。
冰水,温水,热水……
看了好一会儿,净水器才开始工作,祁祐接满冰水,拿着杯子喝了一口,一边等着另一杯被续满。
机器银灰色的壁面映出她的脸,金属光泽细腻,朦胧,倒影中的眉眼被磁纹拉扯到扭曲。
祁祐拿着杯子转身,慢慢走到沙发前。
池月缩在沙发里,蜷着身体瑟瑟发抖。
祁祐停了半晌,弯下腰,用冰凉的玻璃杯碰池月露在外面的耳朵,那一点耳朵尖藏在乌黑的卷发中,鲜红。
池月哆嗦了下,抬起头。
祁祐把另一杯温水递过去,声音正常:“喝吗?”
池月脸上很湿,眼眸雾蒙蒙的,眼尾勾着艳丽的红,像水蔫的荼蘼花。
“喝水。”祁祐说。
池月溃散的瞳孔停了好几秒才慢慢聚焦,她抬起胳膊,手指覆着祁祐抓玻璃杯的手,抓过去,急促而大口的喝水,喝的整个脖子都仰着,杯子里的水也撒出来,顺着她的下巴往下淌。
祁祐低头望着她,看她脆弱的脖子,上下滚动的喉结软骨。
祁祐拿自己的冰水杯,贴上她脖颈间最柔软的地方。
池月一激灵,叫了声,但很快就被自己呛到,挣扎着推开杯子,缩起来咳嗽。
漆黑的瞳孔里映着池月痛苦的模样。
祁祐靠在旁边单人沙发的扶手上,静静看着她。
等她停了,祁祐才问:“池小姐这是怎么了?”
池月迟钝的扭过头,时间过去太久,药物作用使她精神恍惚,完全没察觉到祁祐的奇怪反应。
“我……”池月难以抑制的呻//吟着,身体抖得停不下来:“我中药了……”
祁祐问:“什么药?”
池月重新蜷缩起来,血一跳一跳的冲着太阳穴,意识完全被情//欲打败,露出来的腿蹭着沙发——纯黑色的皮革质地,肌肤落上去有短暂的凉,却又很快灼热起来。
祁祐追问:“什么药?”
池月说:“不,不知道……”
祁祐歪了歪头,说:“是春//药吗?”
池月闭上眼睛,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祁祐明知故问:“很难受?”
池月几乎哭了。
祁祐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身体软成一滩烂泥,却又在小幅度的扭动,像糜//烂的瘾//君子。
她阻止过那杯酒被喝下,也无视过她去喝那杯酒,她有过不理会,也曾报警,叫来医生,把她泡进水里清醒——
她做过很多不一样的选择,但确实是第一次把池月放在自己眼前,放任她被药性折磨。
“难受……”
她小声地哭,伸手想抓祁祐的衣角,却又拼命忍住。
祁祐看了她许久,弯下腰,拿冰水杯贴她露出来的大腿,问:“这样好一些吗?”
池月尖叫,发出来的声音却只有虚弱的嘤咛,她抓住祁祐的手腕,想要推拒,也只是徒劳。
祁祐贴了两秒,又把水杯换个地方。
池月心生惊惧,整个人往后躲,牙齿打颤:“好冰……”
祁祐说:“可你看起来很热。”
池月确实很热,身上出了很多汗,皮肤像水洗过。
但那冰水杯对她如今的体表温度来说实在太冷了,仅仅是碰一下,就像是冰锥刺进骨头。
祁祐恍然未知,半晌还将杯子抬起来,倾斜,将冰水浇到池月身上。
池月全身哆嗦,快要昏厥。
祁祐问她:“这样呢,舒服吗?”
此刻的池月根本分辨不出她是不是真心的,脸上都是泪,望着她滞钝而胆怯地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祁祐伸手把她从沙发深处硬拉出来,伸手拍她的背,像是安抚。
她身上穿的连衣裙单薄,被水打湿了,贴在身上,头发也乱了,湿漉漉的发丝粘着手臂,脖子,脸侧。
祁祐把空杯子随手扔到一旁,不知道是不是两人皮肤接触的太多,对方身上的热也传到她身上,让脸皮生出一股微胀的红。
池月缠住了她,脸贴在她身上,往上蹭,蹭到她胸口。
衬衫凌乱,皮肤没有任何遮挡地触碰在一起。
祁祐垂下眼睛,盯着池月。
这个女人已经被药性烧透,潜意识明明那么害怕,身体却全然不受控,双手抱着她的胳膊扭动,露出来的脸混合着痛苦和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