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婴眸光微转,见瀛轻她们两人仍旧跪在不远处,便笑着勾手让她们都过来。
而后,海婴的瞳孔又转动了起来,注意力在暮言卿的脖颈上停留了一瞬,继而挑了挑眉。
言禁术?
这对他来说要解开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此人现下已到了宿鬼的手里,更何况先前自己也已将话都挑明了,若是再过多的去干涉,实为不妥之举。
视线移上即是那精致的五官,少年一头细软的乌发,小脑袋低垂着,脸颊还微微泛着绯红,指间的小动作略显有些不安,不能说话的少年更像是一樽漂亮的瓷娃娃了。
啧……
不能将这人做成活体傀儡,实在是有点可惜了。
暮言卿:“……”
又看着他干嘛,莫名其妙的。
难不成还想把他做成人偶吗?
这里还能不能有一个正常的人了?
没过一会儿,众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暮言卿不免略有好奇的张望着,想要看看那位千予姑娘是何许人也。
两男一女走在一众人的最前面,中间的女子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青丝随风飘动着,淡青色的罗裙包裹着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她唇色带了些苍白,不过姿容上佳。
左右两边的男子通身一白一黑,但任是在俊气的脸庞也无法忽视他们自身所附带着的冰冷气息。
千予低首说道:“千予见过两位大人,不知海婴大人唤千予等人前来所为何事。”
啪!
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个耳光,连暮言卿也惊了,他都没能看清楚是谁出的手,又是如何出的手。
只见千予被打得脑袋都侧到了一边,那姣好的脸蛋上已然是多出了个红印,力道有多大,可想而知了。
千予捂着脸,笑得有些勉强,“千予是君上的人,要打要罚也理因由君上下令才是,海婴大人您怕是有些糊涂了。”
海婴道:“那又如何,本座还动不得你?”
千予眼眶红了一圈,暗暗咬了下唇瓣,平和的语气里夹杂着委屈的问道:“还请海婴大人明示,千予错在了何处。”
海婴缓缓说道:“你的那些小心思还是收一收吧,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也最好别用,否则就不是一点小伤这么简单了。”
隐秘的心思被点出,千予只是道:“千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君上,何错之有?”
那人本就不该留,既然君上狠不下心,那就让她来做好了,只是她还没有布好局而已。
“为君上除去祸患,又何错之有?”
海婴嗤笑了一声,“你这是要做宿鬼的主了?”
千予恭敬道:“千予不敢。”
“宿鬼不动他,你却偏偏要动,”海婴道:“擅自做主,该当如何?”
侧旁的熙无回答道:“千予逾越犯上,应带由刑庭处罚。”
闻言后千予的娇躯一颤,双膝直朝着那亭内的少年就跪了下去,一时间哭得梨花带雨,“千予死不足惜,但君上已为了您失智到了这般田地,还请您放过君上吧……”
海婴:“……”
暮言卿:“……”
怎么扯着扯着就扯到他这边来了?
在者,宿鬼失智了吗,他怎么没看出来?
暮言卿的心里面是一头雾水,这些话他怎么就是听不太懂呢,明明是宿鬼不放过他才对,怎么还反过来了?
幸无不禁皱眉,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尊敬,海婴虽是住在兀戌地界,但实则是无权干预这里的任何事务的,他们也只是尊称他一声大人罢了。
随后,幸无正色道:“海婴大人,这件事还是等到君上回来再行定夺吧。”
言下之意就是: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还是不要在插手多管闲事了。
做为宿鬼的鬼使之一,幸无此话一出,顷刻间便给予了许多人无谓的勇气。
“海婴大人,千予她一向忠心于君上,所作所为自然是为了君上好,您又何必为了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去责怪她呢?”
“我们敬重于您,都尊称您一声大人,只是千予她还什么都没做呢?这事尚且也没有任何证据,海婴大人您可不能冤枉了千予啊。”
海婴却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至极的笑话一般,竟还笑出了声来,不过那笑容之中尽是嘲讽的意味。
“本座还从来不知你们竟是如此公正,莫不是以为自己披上了张皮就可以说一句公道话了?”
海婴冷声道:“本座就算要冤了她,尔等又能如何?”
众人一时间被说得无言相驳。
这时,瀛轻扶着那名被打伤的女子,一步一晃的在亭外坐下道:“直接动手未免也太伤风雅了,这样不好,举止粗鲁,一点君子的风度都没有。”
海婴:“……”
女子忍着痛,添油加醋的解释道:“海婴大人,方才之事是事出有因,那只灵宠是千予的,却不知为何会到了他的手中,属下多次讨要,他仍拒不归还,属下一时情急才动手的。”
千予思绪一转,泪眼婆娑的接话道:“大人,这只灵宠跟了属下许久,千予实在难以割舍,明日千予自愿前往不管地带,定会为大人寻来一只更好的灵狐。”
好似暮言卿已经抢了她的灵宠一般。
众人哗然一刹。
不管地带那是什么地方他们自然再清楚不过的了,危机横生无数,若是自身实力不够强硬,一但迈入那便是九死一生啊!
他们这几日多多少少也听说了这人,听闻巫傩地界除了他以外无一生还,而且此人还是被君上亲自抱回的兀戌。
如今亲眼得见,果然是个实打实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