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井将陈傅洲送至门口,正要离开,陈傅洲却开口叫住了他。
“你以为你真的了解季未吗?”
见他不死心,柳井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回过头来,语气里满是无奈,“不了解就不了解吧,肯为我花心思就够了。”
“……”
陈傅洲无话可说了,但还是不愿意离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阶上站着的柳井,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执着得让人感到意外,“如果是我先遇到你,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是你先遇到我,你就不会说出想要照顾我这种蠢话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柳井很平静,情绪也没有因此掀起半分波澜。
“如你所见,我是个一无是处的败家子,靠着祖辈的荫庇才活到现在,你图我什么啊?”
“谁影响我我就放弃谁,盛不盛开,花都是花,有你没你,我都是我,不会因此改变分毫。这是我的死局,你解不了。”
“你要拿季未说事儿是吧,行,我告诉你。”
“第一,我是自愿的,不存在你所说的胁迫;第二,即使最后他季未杀了我泄愤,那也是我柳家欠他的,和其他人没关系。”
“所以你懂了吗?这是一段孽缘,我躲不掉,也不可能会躲。”
……
陈傅洲离开了。
他转身的那一刻,重若千钧的悲伤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压弯了他的脊梁,让他呼吸不畅,疼痛难当。
和柳井单独相处的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告诉柳井自己到底有多想见他,为此不惜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就为了能够得到一个亲近他的机会。
在季未的眼皮子底下,他当然不敢向柳井表露心意,更不敢做出任何逾越的行为。
他知道,稍有不慎,季未就会察觉到不对劲,进而换掉他,让其他人来接替,为柳井进行后续的治疗。
见不到柳井的日子里,他仅仅是靠着回忆两人相处的点滴,来度过枯燥乏味的漫长医旅生涯。
他有的不过是柳井的随意对待,而季未却能拥有柳井的一厢情愿,说他甘心,他自己都不信。
回医院的这段路上,他想了很多,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柳井宁愿在季未的身下折辱,也不肯给他一个机会,更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当然知道自己争不过季未,也知道季未知晓这些以后不会放过他,但为了柳井,他愿意赌上自己的前途,冒险挑战季未的威信。
事实上,他在这场男人的较量中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尊严尽失。
夜色如墨,一轮孤月挂在天际,映照着陈傅洲面前这座安静的医院。
在这寂静的夜晚,他在不经意间踏入了医院的大门,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茫然和困惑。
医院的大厅内灯火通明,一片洁白无瑕。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似乎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和不安,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开始步入值班室。
值班室内设备齐全,药品摆放得井井有条,一切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着准备。
他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病历夹,开始熟悉今天需要关注的患者情况。
窗外的夜色越发浓重,而医院内的灯光却如白昼般明亮。
陈傅洲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中,试图借这份责任和使命冲淡心中的这份茫然和困惑。
在值班室的柔和灯光下,陈傅洲安静地坐在桌子旁,一边审阅着病历,一边聆听着夜晚医院的寂静。
这是一间简朴而整洁的值班室,墙壁上还挂着的是医学挂图和几幅风景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突然,门轻轻地开了,平时忙得不见人影的宁术这会儿得了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深色的长裙,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神秘。
她并没有敲门,也没有说话,只是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陈傅洲的对面。
她坐在那儿,似乎并不急于打破这沉默。
她拿起桌上的一支笔,轻轻地旋转在手中,眼睛却直视着陈傅洲。
陈傅洲早在她坐下的那一刻就发现了她。
他没有显得惊讶或意外,只是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病历,抬起头,与她对视。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季未让你来的?”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沉稳。
宁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没有更多的言语。但在这沉默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深意和复杂的情感。
这是一个早已预设的相遇,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见陈傅洲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慌乱,宁术翻了个白眼,好好的兴致也被他败光了。
“陈傅洲,你要明白,你一见钟情的,可是季未一手养大的花。 ”
“别忘了,你是靠谁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面对宁术的威胁,陈傅洲并不畏惧,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他要是真的想对我动手,你就不会来了。”
闻言,宁术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啊哈,求爱被拒的陈主任,你可真是悲哀啊!想必柳井都没拿正眼看你吧!”
“说够了吗?”自从陈傅洲决定向柳井告白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