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两三万,我欠了同学的钱,都好久了,还了钱买几件新衣服,请女同学吃两顿饭,就没有了。”
“你欠钱?”
“我平时问你要钱,你有吗?别的同学都穿着名牌,说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就我不行,因为我家没钱!我也要面子,我也有自尊心!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林秀狠狠给了儿子一巴掌,彻底的寒了心。
这一幕恰好被喝了酒回来的王瑞发看到,一肚窝囊气没处发,以孩子为由抓过林秀的头发,一顿拳脚。
“你就是这么打我儿子的?啊?!要你有什么用?孩子孩子教不好,钱也赚不了多少,我们王家娶了你,真是扫把星入了门!”
王瑞发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林秀看到站在一旁的儿子嘴角抑制不住在发笑,一脸兴奋乐祸,无声吐出两个字:“活该!”
“去做饭,不然打死你个扫把星!”王瑞发打骂完,回头又儿子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滚去做作业!一天天的,娘俩都是废物!”
傍晚的秋雨阴绵绵的在空中飞荡,林秀只收了一个背包,用包布将儿子的骨灰盒妥当裹好,抱在胸前义无反顾的消失在黑夜中,毫无留恋没有回头。
林秀走在冷风中,却有了莫大的勇气,原来踏出这一步也没有想像中那样难。
她用力抱紧胸前仅剩下的信仰和牵挂,“儿子,以后妈妈去哪里都带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
卢绛只觉得自己在黑暗中睡了很久很久,前尘往事如走马灯在脑海里闪过,这一次的重生是彻底的与过去的不堪道别,释怀开始新的人生。
只是他的头好痛,醒来发现自己又在医院。
他下意识寻找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身份证、病人手环、手机等……当看到手环上的名字时,他长舒了口气,没有变成别人,还是他卢绛。
他想爬起来去找景凉,但是力不从心又跌了回去。
直到护士小姐进来给他换药,见他醒了,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啊?头还晕吗?”
“晕……我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说是头部受到重击,从私人游轮掉进了海里,好在被人及时捞了上来,不然你得淹死了,现在都入秋了,晚上挺冷的。”
护士小姐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细心的换药。
“对了小姐姐,你知道我手机放哪了吗?”
“你手机?你来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没带。”
“那……我住院有人来看我吗?”
护士小姐十分肯定道:“你住院昏迷好几天,还真没有一个人来看你!”
卢绛心中难免酸涩,“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机用一下,我想打个电话。”
“哦,你打吧。”护士小姐姐很大方的将手机解锁递给了他。
景凉的电话号码早已记在心里滚瓜烂熟,此时此刻,卢绛却紧张得指尖在颤抖。
他摒着气听着话筒传来的盲音,等得心焦。
就在最后两秒钟,那端终于接了电话,还是记忆中清脆温和的嗓音,如珠落玉盘那般动人。
“你好,请问哪位?”
卢绛张了张嘴,喘了两口气,才从喉咙里找回自己的声音:“老婆,我回来了。”
那端传来一道抽气声,随后声色发哑,抑制不住的喜悦,却又忍不住哽咽,“好,我知道了,晚点接你回家。”
“你知道我在哪吗?”
“知道。”
卢绛不由失笑:“你可不可以早点来?我好久……没看到你了。”
“我现在就赶过去,很快的,你乖乖的。”
“也不用很快,你开车小心。”
挂断电话,卢绛满脸期待的将手机还给了护士小姐姐。
护士小姐姐还是第一次看到alpha打电话这么温柔说话的,不由问了句:“给你的omega打电话呀?”
“对。”
“哇哦~你的omega一定很幸福。”
卢绛抓着小被子,满脑子都在幻想等下要见面的情景,等待虽然难熬,但每一分每一秒都赋予了特别的意义。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夜幕降临,卢绛不想再这样干等下去,强忍着头疼感,坐起身双脚才刚着地,门猛地被人推开。
只见那人合身的西装外套着一件长款风衣,左手抱着一大束花,右手提了好些东西,大步走了进来。
卢绛眼巴巴的看着他,想要第一时间和他拥抱,景凉读懂了他的心思,连手上的东西都没放下,弯下腰与他贴贴,卢绛才刚伸手要抱他,他就起身走开了。
见他将手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放下,卢绛轻咳了下嗓门儿,视线几乎是黏在他身上,生怕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放下东西,景凉有些生怯的走到了他的跟前,害怕眼前的他依旧是虚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