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和一个傻子置什么气。
那阉贼还是按之前给他判定的的罪名,九族满门抄斩,秘密斩首后,尸体扔到乱尸岗里,立了块碑也算是入土了。
她并未按照秦云峥的旨意做,将他的尸体剁了喂狗。怎么说呢,她至今都无法定义那阉贼的行为。
他把陛下劫持出宫到底想对他做什么?若是真想杀他,他就不会在箭雨中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他。
若不想他又为何会在死前狠狠捅了秦云峥几箭?但那箭处处避开了要害,最多让陛下躺上几月。
真是矛盾啊。
望着那阉贼墓上的无字墓碑,叶筝愣了片刻,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明明她与他并不是一路人,为何会如此呢?
叶筝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她如今已经年尽七旬,能再活多久呢?之后的事便听天由命吧,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反正她效忠的明主早就已经废了。
朝中对叶筝和许岱共同商议的结果并没有什么意见。她们所知道的一切只到了那阉贼带兵欲强闯寝殿,被人活抓拿下。
至于之后的一切,皆被她和许岱给一力压了下去,除了参与者外,半点消息都未透漏出去。对外就说秦云峥生病,需要静养几日。反正陛下平日又不上朝不理政,没什么影响,她们过几天就抛到脑后了。
立功的一杆人等也借平叛之事赐下了赏赐,一率赏金百两,田地十亩。
就是那明梵希不太好赏赐,那日她把那试图解救陛下的黑袍人的帽子给掀起,迎面露出的便是明梵希那张苦笑的脸,着实把她给吓了一跳。
她想过许多人,就是未曾想过会是她,皇城大名鼎鼎的纨绔,戍边大将军的长女。
叶筝和许岱着实错愕了一会,而后望着明梵希难得乖巧地跪在下面,两人难得对视了一眼,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们就说戍边大将军的长女又怎会是个纨绔,如陛下般是个废物呢。
果然是虎母无犬女啊。她们总算没有辜负友人了。这几年她们对她们那艰苦驻守在武威城的大将军友人颇为愧疚。
都想着要是友人回京后,该如何跟她交代,她要袭爵的乖巧懂事的长女在她们眼皮子底下长大后,竟变成了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
还好还好,人没长歪,还挺有心眼的,跟只小狐狸似的。这些年险些把她们这些老狐狸都给骗去了,有本事。
不像她们那友人,憨厚老实实心眼,每次她回京她们都得盯着,生怕一个没看住把人打得满地找牙,还得来找她们诉苦,搞得她们头都大了。
明梵希眨巴着眼睛,难得望见往日对她吹鼻子蹬脸,一有时间就追在她屁股后面叫她学好的两个老臣缓和了神色,对她温和地一笑,她颇有几分受宠若惊地挠了挠头。
就见躺在床上的陛下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指着她道:“救朕的居然是你,明梵希,朕还以为你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呢,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一下子就救了朕。”
秦云峥直起了身子,羞涩地挠了挠头,目光灼灼地望着明梵希,激动道:“朕之前和你们一起斗蛐蛐时,就觉得你和其他纨绔子弟不一样,朕就知道朕的感觉是对的。”
那可不一样嘞,我是假纨绔,您是真废物,品种就不一样了,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当然,明梵希只是在心里碎碎念了几句,还没有如此大胆地脱口而出。
她非常不喜欢如今的陛下,若不是她,她母亲又为何会十几年驻守边境,难得回京几次,就是怕如今的局势因为她母亲再受什么动荡。
若不是他这么废物,她母亲至于如此小心翼翼的吗?若是三皇女继位的话,她也用不着扮猪吃老虎,险些就真变成猪了。
叶筝皱着眉望着秦云峥黏腻的眼神,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示意一旁侯着的宋知蕴立马念旨,封将军长女明梵希为七品武职,承袭爵位,赏金万两,田地五十亩。而后让她赶紧走。
见秦云峥眼巴巴地望着明梵希离去的背影,许岱黑着脸重重咳嗽了声,秦云峥这才收起眼神,竟眼巴巴望着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甩袖而去。
想都不要想,她们不同意,除非她们死。
一想到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们那大将军友人回京后有可能把她们打出屎来,她们就不由后怕地缩了缩脖子。
想都不要想,陛下您也不看看您自己,整个皇城哪个勋贵人家敢把女儿送进皇宫。就算一进去能做皇帝的妃子又如何?后宫不得干政。
这一代京城世家的继承人多为女子,她们将来要做家主的,哪个家主是不得干政的嫔妃啊。
哪怕不是继承人,人家的姑娘也是当政治资源来培养的,她们科举后做臣子不香吗?能为家族带来更多的利益,不像做嫔妃,除非诞下下一任储君,否则对于家族弊大于利,白白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