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夫人。
先不说斯凯尔顿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任谁看到一个神婆打扮的吉普赛人都会唯恐避之不及吧?更何况,这个古怪的女人竟然出现在曼哈顿的夏日街道(summer street)上,还神色自若地和自己搭话?!
斯凯尔顿可不想被一个怪人纠缠,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动几步,转身跑走,只一眨眼就消失在人潮中。
如果你问她夏日街道是什么,那么她绝对会笑话你孤陋寡闻,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纽约八月最重要、规模最大、也是最受欢迎的欢庆活动。这项活动从2008年开始举办,到今年已经是第3个年头了。总之,每年八月的前三个周六,纽约市都会将中央公园七十二街至林荫大道,布鲁克林大桥到东哈林区这条全长7英里的主要交通动脉变为步行街。警察会负责清空马路,以确保无车辆干扰,人们因此能享受专属于他们的马路,可以自在地穿梭于城市森林之中。
难得周末没有任务,斯凯尔顿自然也慕名前来。不过吸引她的可不是攀岩、高空滑索、舞蹈派对、音乐演出,而是夏日街道上热闹的氛围与熙熙攘攘的人群,当然,还有赞助商沿途提供的免费食物。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斯凯尔顿对此深信不疑,所以她一早起床便精心打扮了一番——粉色的圆片墨镜随意搁在额头,上身是黑色背心外搭浅蓝色的防晒衣,下身则是条长至脚踝的复古蓝色的牛仔裤,她穿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在阿斯特广场设立的休息站坐下。这一站也是运动站点,广场旁边搭建了一个跑酷乐园和滑板场,于是,她一边欣赏着人们的精彩表演,一边大快朵颐地享用从摊位上领取的各种品牌的免费零食——这可是她今天最主要的活动之一。
——要不……买个滑板玩玩?
就着柠檬水咽下最后一口薯片,斯凯尔顿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但很快她就拍了拍脸颊,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作罢。
“就算买了也用不了几次,倒不如多买几盒马卡龙吃呢!”
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不禁感慨:“大城市可真好呐!!!”
尽管这不是她第一次来。
洛杉矶固然是个好地方,但要跟纽约相比较,也难免相形见绌。不论经济、文化还是交通,哪怕是时尚氛围,纽约无疑都远超洛杉矶。由此看来,自己的明星梦还是在这儿更有发展前景。
塑料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垃圾箱。她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扔竟会如此帅气,惊讶之余,斯凯尔顿更感到一阵喜悦,不知为何,她突然大笑起来。不过,街道另一头传来的喧闹声很快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好奇心驱使她走上前去。她发现青年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舞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都兴奋地注视着台上的乐手。
据说这是支因翻唱流行歌曲而小有名气的乐队。起初,斯凯尔顿还对他们的表现抱有疑虑,但当《California Gurls》的前奏响起,她几乎是一秒钟沦陷,情不自禁地随着鼓点摇摆起来,甚至在副歌时和周围的人们齐声合唱。这一刻,气氛涨至高潮,欢呼声和掌声交织在一起,整个城市似乎都为之沸腾。
就在这时,耳边再次传来陌生的声音。
“嗯哼,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急躁吗?不等人把话说完?”语气中带有嗔怪的意味,黑发女人颇感无奈地看着斯凯尔顿。不过,见她暂时没有走人的打算后,女人的嘴角还是浮现出一丝笑意:“巫师、占卜师、灵媒——人们对我的评价多种多样,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都称我为上都夫人。”
“……所以?”
斯凯尔顿戒心很重。那种毫无预警、突然冒冷汗的感觉又在自己的心中翻涌,她感到郁闷和烦躁,并怀疑来者不善。
“我以为纽约是座包容性很强的城市,也许你的看法不同?”眼看女孩仍在用警戒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上都夫人想以轻松的语气来缓解紧张的氛围。
然而,这并未让斯凯尔顿放下半分警惕。
“你想要干什么?”她冷冷问道。
“唉,真没意思……”女孩不近人情的态度令上都夫人大失所望,但转瞬之间,她的眼神却转为欣慰,“不过,约翰总算说对了一件事——你是个好孩子。”
——……啊???
——她刚才提到了约翰?
——约翰·康斯坦丁??!!!
斯凯尔顿的眼神霎时变得清亮,她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紧接着,这种难以置信转化为欣喜,以至于她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立马卸下防备:“他当真这样说?”
“是啊,我还能骗你不成?”极大的反差让上都夫人为之一笑。
意识到这一点,斯凯尔顿连忙咳嗽几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扭过头,将视线移向别处,强压心中的喜悦,佯装淡定道:“我才不想知道呢!突然消失,连联系方式都不留,这种人我干嘛在乎他?”
心口不一的表现。
她的脸颊泛起红晕,为了转移话题,又装模作样地咳嗽起来:“总之,你找我有什么事?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态度恶劣,我敢肯定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世上有人长生不老。”
“嗯哼,但在说明来意前,你能先告诉我你的教名吗?”
“真是个奇怪的问题,”斯凯尔顿挑眉,再次上下打量起她的装束,“难道你也会信仰些什么?”
随意披散的黑发、额前松石绿的宝石、眼角的泪痣、大得吓人的金色耳环、绸缎质感的黑色衣裙以及那副慵懒的姿态,不论怎么看结论也只有一个——她是个货真价实的神婆。
“为什么不呢?”上都夫人神秘地笑笑,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仿佛漩涡一般具有摄人心魄的能力,“对某些人来说,爱可以是信仰,金钱可以是信仰,甚至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也可以是信仰。人们总是依赖信仰生存,他们生于信仰,毁于信仰,最终又在信仰的灰烬中迎来重生。生生不息。”
“……”
——奇妙的话语。
放在以前,斯凯尔顿绝对会认为这是些毫无意义的空话。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
即便她平日里努力装作无事发生,表现得泰然自若,可心底仍源源不断地在产生恐惧。
经历众多,她愈加能体会到一种强烈的割裂感——自己是被神界和现实来回撕扯的人,可却并不被两者世界所需要。她的内心深处,潜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冲动,她自己想要在这些话语中找寻某种可以给心灵带来慰藉的东西。
——是什么在驱使自己前进?
——谁能爱我?
——谁能拯救我?
——谁能关心我?
——谁能抚平我的伤痛?
——哪怕我与众人格格不入?哪怕我的真面目丑陋至极?
——不,他们都不会真正理解。我不能说。能理解自己的人……
“若望(Jhon)。”斯凯尔顿吸着鼻子,假装不经意地迅速揉揉眼睛,“我的教名是若望。”
“不妨跟我说说来历如何?”
上都夫人带着温柔的目光,她的手指穿过女孩柔软的发丝。女孩本能地偏头回避这种亲密的接触,她并不擅长与刚认识的人谈论深入的话题,因此她局促地摆弄着手指,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从人群中走出:
“我出生的那天恰好是圣若望·费舍(又名圣约翰·费舍)的殉道日——如果你读过《圣经》,这一定不陌生。他被称为‘主的爱徒’,同时也是福音书和默示录的作者。因此……”
纠缠在背后的手指停下,红眸微抬,眼底阴翳翻涌着的不知名的情绪让她难以诉说。
“我……我妈才在我受洗后为我取名若望。”
“是个好名字。”
语气并不刻意,眼里流露出的是理解的光芒,那双美丽的眼睛仿佛在说:我能读懂你的忧郁,她就这样微微一笑,如此说道。
“你真这么觉得?”
那张顽固地抿着唇的嘴因惊讶变形,这温暖的声音让斯凯尔顿波涛汹涌的内心逐渐平和下来。
“我一直觉得,名字不仅仅只是一个区别身份的代号,它更像是一种纽带,连接着我们所有人的过去和未来。”
上都夫人忽然停下脚步,她蹲下身子与斯凯尔顿保持平视。她想要抚摸女孩的脑袋,却又缓缓将手收回,在细微的叹气后,她取出一张卡片递给她。
“约翰拜托我好好照顾你。”
闻声,斯凯尔顿的眼里终于闪过忧郁以外的情绪。她接过那张空白的卡片,露出兴奋的神情,但更多的却是困惑:“这……是什么?”
“Your destiny(你的命运)。”
人潮涌动。
仿佛是上天的刻意安排,二人瞬间被人流无情地分隔开来。
女人含蓄的笑容淹没在其中,愈加显得渺小。
斯凯尔顿眉头紧锁,她拼命推开拥挤的人群,却被越挤越远,到最后几乎只能用吼的方式出声:
“我该去哪找你?!”
她只觉得的心中一阵窒息,人群的喧嚣却如潮水般吞噬了她的意志。她不由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似乎想将这份急迫的情感牢牢抓住。然而,她的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女人那和康斯坦丁如出一辙的怜惜的眼神。
“待时机成熟,你自会知晓!”
“即便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斯凯尔顿铆足劲,朝女人的方向大喊,话未落下,泪水已止不住地涌出。
“当然。”
上都夫人轻轻点头。
那声音虽远,却充满力量。
风席卷而过,斯凯尔顿本能地闭上眼。就这眨眼的功夫,上都夫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无形的孤独又在她的心中蔓延。
也许这次有所不同——
周围的喧闹渐渐变得轻微,斯凯尔顿的心跳也逐渐平复。她深吸一口气,抹去泪水,转身告别人群。
…………
夏日的黄昏总是漫长。
太阳正一寸一寸地沉入河水,余晖刺破薄薄的云彩,金黄的光芒顷刻覆盖住整座城市。混合了玫瑰色与橘色的天空一角缓缓朝暮色褪变,几缕仍然明亮的晚霞钻入房间,落于斯凯尔顿的脸庞,刺眼的光线让她烦躁地打个翻身,本能地用被子蒙住脸。
日落总令她不安。
透过房间的落地窗,城市的轮廓逐渐隐没在浓厚的黑色中,沉闷的气息与她此刻沮丧的心情如出一辙——周六到周日,整整一天都是这样的情绪。
斯凯尔顿蜷缩在被子里,双手环抱着自己,幻想有个值得信任的人能拥抱她黑暗而沉重的内心,然而,胸腔深处却只能感受到寂寞跟疼痛。
她不自觉地小声啜泣起来。
但很快她就擤起鼻涕,试图安慰自己这都是成名必将忍受的,或者只是一口气看三部《暮光之城》的后遗症。无论如何,她绝不承认自己脆弱,简单用冰块敷下红肿的双眼,便马不停蹄地向基地赶去。
在泽塔通道的白光消散的后一秒,她几乎和红色龙卷风同时赶到。活跃的氛围并未因二人的到来而中断——沃利还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食物,就立马缠着红色龙卷风索要任务;超级小子正在训练场展示着黑色金丝雀教给他的本事,他一脸自豪地将倒地的卡尔德扶起,二人握拳致意,随后转身向她招手;阿尔忒弥斯也热情的打着招呼,梅甘关切的话语和温暖的拥抱都让斯凯尔顿稍感慰藉。可惜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多久,随即涌来的疲惫就再次将她淹没。
吸气,吐气,斯凯尔顿重复这一动作,努力在这股喧闹中找回平衡。她强迫自己微笑以回应少年们的关心,实际上她的心情像是被吞噬在孤独与活力之间,嬉笑打闹的日常似乎和她毫不相干——明明是长时间相处在一起的队友,自己却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角落。
“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梅甘微微皱眉,认真观察斯凯尔顿的脸,尝试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
阿尔忒弥斯也注意到斯凯尔顿的沉默,她缓缓走近女孩,用打趣的语气说道:“看起来你有点累——让我猜猜你在看哪些书?或者是约了某个现在还没出现的人出去玩?”
“…没!!!”斯凯尔顿迅速反驳,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却仍难掩声音的慌张和无力,“我……只是昨晚没睡好!”
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擅长撒谎。于是她环顾四周,试图寻觅一个能够让自己逃避的借口。幸好梅甘看出她的窘迫,及时为她解围:“阿尔忒弥斯,别逗她啦!”
“好好好,我投降。”阿尔忒弥斯双手抱胸,冲梅甘调皮地眨眨眼。
红色龙卷风正与沃利交谈,间或朝斯凯尔顿的方向投去目光,似乎看出她的不适,于是开口拒绝了沃利的请求:“为你们安排任务是蝙蝠侠的职责。训练,休息,这才是你们现在该做的事。”
“别总是那么严肃嘛,”他俏皮地比个手势,用玩笑的口吻说道,“蝙蝠侠和罗宾正忙着在哥谭上演动力二重奏呢,反正你也要出门,对吧?”
见红色龙卷风沉默不语,沃利便越聊越起劲:“激情约会?还是去执行任务?为何不让我们代劳?——再说了,整个队伍都元气满满,根本没人需要休息。”
——元气满满?!天呐!谁能有你这样精力充沛!?要不你来尝尝在纽约忙碌整个周末,结果只能闷在玩偶服里当背景板的滋味?
相较于无人理解,这些琐碎的小事更让她心烦意乱。
“是啊,谁都不需要休息。”斯凯尔顿撇下嘴,不满地嘟囔着,那“怨气冲天”的眼神盯得沃利背后直发毛。
“拜托,别这么说嘛,”沃利打起了哈哈,他毫不在意斯凯尔顿的反话,反而热情洋溢地劝说她加入,“我有预感这会是一个超赞的任务!刺激的战斗难道不会令你肾上腺素飙升吗?又或者说……”
“——你只是害怕了?”
“哈?我会害怕?开什么国际玩笑!”
斯凯尔顿满脸难以置信地回怼,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落入沃利的圈套,少年暗自窃喜:
“承认吧,你就是害怕!”
“我——!!!”
斯凯尔顿欲言又止,尽管她现在气得直跳脚,可她意识到自己在被沃利牵着鼻子走。于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艰难才咽下这口恶气:“我加入总行了吧?”
“那么,究竟是什么任务?”
矛头指向红色龙卷风,语气中带有一丝迁怒的味道。
——反正他就是个机器人!
斯凯尔顿不以为然。
只是苦了卡尔德想方设法地补救:“实际上我们的意思是,如果有需要帮忙……”
红色龙卷风不语。这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局面因而持续了将近半分钟。就在大家认为没戏之时,他突然转身,为团队调取任务信息。
“这是肯特·纳尔逊,一位朋友,他有106岁的高龄,并且已经失踪有23天了。他是正义会社的创始人之一,正义会社则是你们的导师——正义联盟的先驱。”
红色龙卷风轻敲键盘,一位耄耋老人的照片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106岁?太夸张了,我敢打赌他绝对不超过9——嗷!你干嘛?!”
手背传来的痛感让沃利吃痛地叫出声,他龇牙咧嘴地抱怨斯凯尔顿这冷不丁的一下简直不要太恶毒。
“活该,叫你动手动脚。”
斯凯尔顿毫不愧疚地反击。
沃利自知理亏,连忙凑近超级小子寻求认同:“哥们,她今天是吃了火药吗?”
超级小子耸耸肩,用一副“她不对你发火才不正常”的样子瞅着他。沃利不再自讨没趣,转而想方设法地用俏皮话去讨梅甘的欢心。
——这家伙……
“认真点啊!”
斯凯尔顿无情地打断了沃利的花言巧语,态度强硬地把他推至一旁,以免他继续把事情搞砸。
幸运的是,这一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的兴致。红色龙卷风继续为众人讲述任务背景,而卡尔德则及时补充了细节。斯凯尔顿这才意识到屏幕上的老人并非普通人物——首席巫师、命运博士,这样高大上的称号一定是个狠角色!
“不过,你说的‘曾’是什么意思?他现在不当命运博士了?”斯凯尔顿问。
“是的,”红色龙卷风替卡尔德回答,“这顶头盔是肯特神秘力量的来源,因此他成了命运头盔的保管者。有可能他只是外出游历去了,但任由这种力量无人看守可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说,你是想让我们去找一顶头盔?既然如此,纳尔逊为何不戴着它走?这不更省事点嘛?”
“因为他是‘造假博士’!”沃利见缝插针,他骄傲地翘起鼻子,故弄玄虚道,“这家伙懂点儿先进科技,于是就扮成‘大巫师邓布利多’,以此来吓唬坏蛋和吸引美女——估计是他的小把戏被人拆穿,所以卷铺盖跑路了!”
斯凯尔顿瞬间撇下嘴,眉头微皱,不屑地冷哼一声,仿佛在嘲笑沃利的偏见和无知。尽管她并不了解肯特·纳尔逊,也对所谓的命运头盔不感兴趣,可就事论事,两个会魔法的人就站在他旁边,他凭什么对魔法嗤之以鼻?她考虑着说些什么好,可到最后竟一个字都没吐出,加上她也不想把气氛弄僵,于是只好作罢,用能将人千刀万剐的锐利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但在片刻后,她的嘴角却不自觉地浮现一抹坏笑:
“哦?我看梅甘可不这么认为,对吧?”
她要求梅甘重复先前的话语,显然梅甘还未理清状况,慌忙确认自己没有冒犯到任何人后才扭捏出声:“我是说,纳尔逊给我的感觉就像火星上的巫师祭司,我真的很荣幸能出力帮助寻找他。”
“等等,我刚才有说什么吗?我想我一定是记忆错乱了。”沃利迅速举起手,与梅甘统一战线,他的嘴里不断发出拟声词,手臂随着节奏上下摆动,这滑稽的模样加上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变脸令人忍俊不禁,“能够帮忙我深感荣幸,荣幸得简直不能自已,魔法真是太——帅——了!!!”
“哇哦,某人最好是这样。”唯有阿尔忒弥斯对其尴尬且浮夸的表演感到厌烦。然而当事人沃利却充耳不闻,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跟梅甘搭话的机会,尤其还是在打探到共同话题的情况下。
总之,见大家没有异议,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红色龙卷风将命运之塔的钥匙交给卡尔德,大家有说有笑地陆续登上生物飞船,这下换作斯凯尔顿心烦意乱了。
…………
塞勒姆。
又一个斯凯尔顿从未踏足的城市。
事实上,她对这个地名还是有所耳闻——在翻阅沃利送自己的《国家地理》时,似乎有看到过相关的介绍。只是她不太确定这个塞勒姆是位于弗吉尼亚州还是俄勒冈州。飞船上,她全程都处于一个神游的状态,无暇顾及这些琐碎的细节。
“如你所见,空无一物,根本没有什么命运之塔。”沃利越发觉得阿尔忒弥斯在故意耍自己,象征性地在空地转了一圈就定下结论。
“也许有伪装?总之,红色龙卷风给的坐标就是这儿。”
“嗯……肯定不是简单的伪装。”沃利姑且认同了她的观点。
“那你认为是什么?自适应微光电子结合相变?”阿尔忒弥斯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