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晚桥后知后觉又理所当然地想,原来闻雪驰也会露出这般神情啊。
是啊,他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平远侯,连皇帝都要有所忌惮,手握兵权,哪里又只像表面上装出的那样无辜洒脱呢。
一直以来都是她天真了。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好似要将她看个透彻。楼晚桥亦在审视这时候的他,神秘,危险,不知底细。
“有时候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这般冷硬。”他语速极快,楼晚桥只听清楚了几个词。
头脑发晕,她只觉得耳鸣声又开始响起,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前些时候她的身体就有些撑不住了,孤注一掷的打法更是在透支体力,如今突然平静下来反而很不适应,当体内的那股火焰散去之后不适感就开始涌上来了。
“楼晚桥,你不是问我想如何么?”闻雪驰注视着她,视线紧紧凝聚在她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话语阴狠但眸光分明在微微闪动,“我就是要跟着你,看着你,世道这般,我要看着你如何走。说不准我还会利用你,会将你……”
楼晚桥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她往前踉跄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握住身前人的手臂撑住身子。
“……子照?”闻雪驰的语气瞬间慌了,他赶忙抬手来扶她,“子照,你感觉如何?先别说话了,我带你去……”
楼晚桥紧紧攥着他的手臂,艰难抬起头来,盯着他的双眼。
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幻觉,或是太冷的气温让她产生了恍惚,她从闻雪驰的眼中看见了担忧。
方才还是冷漠的眸子此刻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模样。
楼晚桥不依不饶追问:“你会将我如何?”
闻雪驰张了张嘴,却见她下一秒直挺挺倒下去。
他下意识的动作比头脑还要更迅速,展开手臂将她稳稳接入怀中,站在雪里呆愣三秒,缓慢地低下头看着怀中这人。
她的头发搭在他的脖颈间,又凉又滑。发丝被风吹得飞扬,蹭在脸上有些痒。
那一瞬间闻雪驰的心里想了很多,他从“子照的头发好长好滑”想到了“子照抱着似乎有点瘦”。
思绪收拢起来,时间只不过流失过一秒钟。他不再犹豫飞快将人打横抱起往前跑去。
闻雪驰边跑边咬牙切齿地小声嘀咕:“将你如何,还能将你如何!我都做牛做马甘之如饴了还能将你如何!楼子照!!我真服了!”
人是在冰天雪地里抱怨的,脚步是丝毫没有停下的。
闻雪驰脚步轻盈轻功疾驰着,他用大衣盖在楼晚桥身上保暖,在大雪中穿梭得很快。
他能感觉到这几天楼晚桥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只是一直在他和岑鹭野的面前装得若无其事。楼晚桥的身上有旧伤,这是他先前无意间摸出的脉象。
她打架向来全力以赴,毫无保留地保护着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