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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时穷(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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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扇又朝天际一点:“云霞织绮,晚照当楼,胜景当一贺,苏子熙,走罢。”

清江楼极负盛名,如苏晓这般囊中羞涩的,还是头一回进,只是心事重重,临窗而坐,又向着窗纸出了神。

谢彧抿了口茶,笑着把手在她眼前一晃:“何故游于华胥之国?”

苏晓回了神,苦笑道:“一早在刑部署前捡了封函件,如今想要寻出是何人所书,只是不得头绪。”

谢彧道:“是为纵火案?”

苏晓笑道:“谢司业?”

谢彧笑道:“昨日翰林院内,说到纵火案时,我就见你看着策论集若有所思。”

苏晓道:“是为纵火案,只是案子未破,个中枝节尚不能告知谢司业了。”

谢彧笑道:“这是自然的,至于函件呢,有什么可我施薄力的?”

苏晓不由沉了脸色:“那人十分谨慎,托了小乞儿投送,左手书写,字迹不能分辨,用的也是官府通行咨纸,墨亦常墨,实在瞧不——”

她之前其实太拘泥了,只想函件会是何人所写,她也可以想一想,为何是那人写下函件。

那人在纵火案后送来函件,深知内情,定识得盛家兄妹,极可能也是松江人,如今在京为官。

知情人?

盛观夏为兄长被害京诉,既来京诉,对个中情由必得清楚,可盛启春死于南京,盛观夏如何清楚那些情由?

或是兄长死时她也在,或是,南京另有知情人,后来告诉了她,盛启春应当不会携小妹同去,更可能是后者。

此等事宜知情人必不会多,所以,这两个知情人,实是一人?

若是,曾在南京,又入京城,不是南京国子监的学生,于旧年登科留京,便是南京各部院的官员,又调任入京。

没有金银,不可能由南入北,那人用的墨寻常,不似有这等财力,更可能是,从南京国子监登科入仕。

“谢司业!”苏晓将食案一拍,两眸炯炯,“纵今日未碰上,我也定是要去寻你的。”

谢彧笑道:“你知道是何人了?”

苏晓笑道:“旧年南京国子监登科留京之人,谢司业可还记得?”

谢彧忖了忖:“旧年一共二十七人登科,八人留京。”

苏晓道:“八人之中,可有出身松江的?”

谢彧想了会道:“我看过一次南监报来的文书,应有一位出身松江华亭,霍姓,名登,字青云。”

霍青云。

苏晓一呆,她是识得这人的,确切些说,是裴宣识得这人。

霞色已暗,轻尘四起,街衢上车马各西东。

苏晓向谢彧拱手笑道:“一谢款待,二谢答知,谢司业过目成诵,诚不吾欺。”

谢彧悠然摆了摆手,才要开口,身后马蹄声急。

苏晓一眼望见马上人,猛地把头压了下去。

然朱元宜似乎已瞧见了她,正在身前勒了马,早春暮风中,苏晓额上都渗出汗来。

“谢休文,”须臾,笑盈盈一声落了下来,“你怎么站在这呀?你是才在里头吃过饭嘛?”

苏晓愣了愣,眼皮掀起,公主原来盯着的是谢彧。

谢彧轻声笑道:“公主,此地不是说话处,天色向暮,请快回宫罢。”

朱元宜冷哼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处不是我说话处?不过有人以为女子与小人难养,才不肯同我们说话而已。”

谢彧笑道:“臣并无此意。”

朱元宜转瞬弯了眼:“既如此,元宵那日来找我玩罢。”

谢彧才一张嘴,一个音还没出口,朱元宜高扬了鞭子,将马臀一抽,泼风似的走了,遥遥一句抛了过来:“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苏晓掸了掸衣上尘,醒悟了,向着谢彧幽幽一笑:“谢司业,难不成,公主所谓翰林驸马之言,是滥觞于你,而你那日来寻我?”

那日是个晴明好天气,她正在房内装模作样地温书,有士子来拍门,朝院内一指:“那人找你。”

自从朱元宜抛下那句话,找她的人不少,都是来看热闹的,苏晓正要拒了,青天流云下,那人回首看了过来,折扇一敛,点头一笑。

曲水兰亭,风流满晋书,不过如此。

出了屋子才知,这回来找她的,是新任国子监司业,南京谢家,谢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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