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温迎的精神状况越发的不好了,她无法听见任何声音,更不能接受任何人的靠近。
傅斯年那天失控的行为给温迎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二次创伤。
她患上了严重的Complex PTSD,也就是复杂性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征。
听着心理医生下了最终的诊断后,傅斯年的心才彻底的四分五裂。
不止温迎疯了,他也精神失常了。
傅斯年在门前站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拧开了房门,他轻步走上前去,病床上的人枯如白纸。
周珂在心里撸起袖子,准备要去干翻这个畜生:“他还敢来,这个狗东西,系统你别拦着我,我现在就去捶死他。”
系统静默无言,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没人拦着你,你能打你倒是去。
傅斯年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摘下口罩往床边走去,他不懂床四周为什么会围着层层警戒线。
傅斯年靠近后便伸手,刚抓上警戒线,发出了塑料声的异响,床上便惊觉了。
温迎睁开眼,看见他后就开始抱着自己惊恐的大喊,抓起身边所有能砸的东西朝他砸来。
但好在为了防止她伤害自己,温迎身边没有任何能致使人受伤的东西。
周珂:“便宜他了,早知道应该放把刀,最好一刀飞死他,让他见识什么叫做夺命小温飞刀。”
这是现言,不是武侠小说,你以为模仿小李飞刀呢?
系统已经习惯了她闲暇时间的吐槽,心里想着,默不出声。
房里的动静很快就引来了一个大气冷艳的女人,时简扔下手中的电话冲上前来,抓着傅斯年的后领,将他拖出安全范围。
周珂惊喜欢呼道:“来了来了,我的嘴替+手替,小妈!小妈!”
时简将他一推,瞥见了地上的白大褂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骂道:“混账东西,你还敢出现!”
傅斯年哑着声道:“简姨,对不起。”
他这次是真的想来看看温迎而已。
时简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说道:“要不是你爸,我早废了你,滚。”
傅斯年攥着拳,将头压下:“简姨,我能不能....再来看她?”
时简冷嗤道:“怎么?做样子给你爸看啊?傅斯年,你少他妈给我装模作样,想娶姩姩,你配吗?我警告你,十米内再让我看见你,我把你腿打断。”
时简将他拖到门口,一把推了出去,摔上门喊着:“滚。”
温迎捂着耳朵正缩在墙角,时简见了心疼不已,她站在红线外小心翼翼询问着:“姩姩,小妈可以过去吗?”
温迎不知是听不见,还是不想回答,一动不动的呆愣在原地。
时简也只能在警戒线外坐下,静静的等待她愿意开口。
病房外。
医院各个出入口二十四小时都守着温家的保镖,傅斯年至那天后也再也无法靠近医院半步。
*
大约半个月后,在医生的建议下时简准备带着温迎回家。
这几天温迎已经可以接纳少数的人,比如时简,温祈年和那个给她送饭的保镖。
时简正低着头,认真的给床上的温迎剥着橘子,边道:“姩姩,一会爸爸来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温迎抱着双膝,愣了许久,才小声道:“爸爸,爸爸会来吗?”
“当然会了。”时简掰出一片橘子送到她身前,说道:“姩姩来,吃橘子吧,可甜了。”
温迎摇摇头,干脆将脸埋进双膝。
她的声音很小,小道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爸爸不喜欢我了,我很脏。”
时简只好垂下手,温柔道:“姩姩,那我们把病服换下来好不好?”
温迎大喊一声:“不要。”
时简听见她颤颤巍巍的说着:“不要,不要脱我的衣服。”
时简赶忙安抚道:“好,不换,我们就穿这个走。”
时简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着,她放下手中的橘子道:“姩姩,小妈去洗个手,你在这等我,不要动哦。”
温迎听见了椅子挪动的声音,她抬起头,看见时简正往房中的洗手间走去。
时简合上门才摸出手机来,按下了接听键。
时简:“喂。”
温迎下了床,光着脚轻轻的走到厕所门前。
她耳朵贴着门,但里头传来的声音还是很小,隐约间只能听出时简不悦的语气,和几声咒骂。
时简:“行了,温祈年我告诉你,这事我不会同意,姩姩在外头呢,我不方便多说,挂了。”
温迎听见了里头传来水流声,连忙跑回床上,拉过被子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时简叹了口气才拉开门来,又换上笑容。
她来到温迎床前,柔声道:“姩姩,我们不等爸爸了,咱们先回家。”
爸爸他又不来见自己了。
温迎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时简只好又坐下。
温迎在被窝里闷了半天,外头静悄悄,她慢慢的探出头来,见时简温柔的笑着。
她哄道:“姩姩,有小妈在,没事的。”
温迎这才放下防备,扯下被子不再躲。
时简拿来自己的帆布包,从里头拿出帽子、耳机、墨镜、口罩等一切能将她于外界隔开的东西。
时简将温迎的一头长发都束在脑后。
周珂吃痛一声,说道:“小妈,扎的有点紧了,给我松松,勒死头发我了。”
周珂也不知道是不是温迎听见了自己的心声,她小声道:“头发,紧。”
时简连忙将发圈往下松了松,又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对不起啊姩姩,小妈手劲大,一时没把握好力。”
温迎沉默着点头,不再说话了。
时简手脚利索的把带来的东西一件件给温迎套上,将她安置在轮椅上后,推着她在保镖的护送下躲开了镜头,顺利的离开了医院。
“哎。”周坷一声叹息,问:“我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系统敷衍着说:“快了。”
周珂作为头发丝,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无奈的炸起毛,以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