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

泽诺打开了那罐汽水，分解出的二氧化碳带着甜腻的糖分充盈在空气里，

“......这贩卖机旁边没有皮皮虾吧？”

“哈？！”

“不，没什么。”

犹豫片刻，泽诺还是试探性地尝了一口，糖分超标的甜度掩盖了汽水本身应有的清爽，仅仅一口就成功让泽诺的嗓子眼都被这种甜腻包裹。

一直注意着他的神色的五条悟晃了晃手指给泽诺倒了杯水。

“看来你不太喜欢，真可惜。”

道谢后端起水杯冲淡口腔内的味道，泽诺将水杯放到一边，神色也珍重起来。

“五条先生，既然您来找我就说明您接下来这段时间是预留好的对吧。”

得到五条悟肯定回答的泽诺抿唇，连坐姿都更端正起来。

“那么，请您详细地把您知道的事告诉我。”

“啊，没问题，但是该从哪里开始说呢......”

五条悟灌了一大口汽水，看向对面正等待着他下午的人。

“这样的话，就从你最关心的开始好了。”

放下翘在桌子上的腿，五条悟双手合十，笑容灿烂。

“首先，伊芙小姐确实有危险。”

“那天伊芙小姐打破了‘帐’，随后爆发出相当惊人的咒力，惊动了附近的‘窗’和执行任务的其他咒术师。”

五条悟换了个姿势继续道，

“我姑且算是做了点工作，但伊芙小姐的存在现在已经暴露出来了。”

“也正式证实了，她是咒灵哦。”

泽诺深深吸气又缓缓呼出，

“但您其实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是吗。”

“关于伊芙的......”

“嗯哼，很敏锐嘛，不过我也没有刻意掩盖就是了。”

五条悟用拎着易拉罐的手指向自己。

“三个月前的凌晨你们出现在神奈川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哦。”

泽诺这个时候才开始真正的感到意外和警惕，他没想过这位“最强”居然从那时就注意到了他们。这种不安和意外让他不由自主开始将这段时间的遭遇反复回放下意识都算作是五条悟故意安排的谋划。不过这些念头又很快被他一一打消。

倘若眼前人真的想要杀了他们，大可以直接动手。

......但这不意味着他就绝对值得信任。

于是泽诺按捺心下惊疑，等待着五条悟的下文。

“记得那只猫吗？”

五条悟撑着下颌笑道，“本来是想看看我们家小惠任务的完成情况啦，”

“确认术式发动是否顺利的时候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画面呢。”

泽诺选择保持沉默。

“托你的福，那个咒术师充分展现了自己的价值，现在已经被收编进‘窗’啦。”

浅浅啜饮瓶中的汽水，五条悟没有看泽诺，却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他的每一个动作。

“说回正题，身为咒灵的伊芙，本来是绝对不能进入高专的。”

“所以我帮她做了点事，让她得以和你一起进入高专结界。大概也得益于此，她勉强允许我靠近还昏迷着的你。”

五条悟夸张地感叹，

“真是令人感动的爱情。”

泽诺没心情理会五条悟明晃晃的调侃，他只在乎有关伊芙的事。

“所以你们要对她做什么？”

五条悟耸耸肩，

“从她展现的咒力质量来看，伊芙无疑是特级咒灵。”

五条悟放下空掉的饮料瓶，用咒力控制着它悬浮在两人眼前，

“按照一贯的规则，她会被判处死刑。”

泽诺心绪一紧，面前的易拉罐被五条悟用咒力拧成一团，仿佛预兆着伊芙的结局。

“按理说，连带着你也会被杀掉。”

五条悟摊开右手，

“毕竟那些老橘子就是这么胆小，遇到稍微不受他们控制的东西都会想要抹除。”

“最近这种级别的咒灵接二连三地出现，他们现在估计睡觉都会心惊胆战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五条悟的笑容都带上些嘲讽的意味。

“......需要我做什么？”

泽诺明白五条悟话里的隐藏的意思：五条悟不打算要他们的命。

基本没犹豫，他当机立断做出了选择。

“这么配合真是帮了大忙。”

五条悟笑眯眯地牵着泽诺的手上下晃了晃。

“那么首先，我希望你能让伊芙小姐回来。”

“抱歉，”泽诺摇摇头，“我现在也没办法联系她。”

“唉——这样啊。”

五条悟松开泽诺的手重新坐回沙发上。

“那就没办法了呢。”

“算啦，那就说说另一件事。”

五条悟张开手向泽诺示意，

“我对交给上面的报告做了些改动，也会申请改死刑为监管。”

“在你履行契约来高专任职前，我希望你能先替我做一些事。”

五条悟直视着泽诺的眼睛，还是笑，但周身气势却丝毫不减。

“就当做，是任职前的小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