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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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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珏梦说道:“小神主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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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莱羽殿山脚下。

白衿何并未急着回去,而是右手燃出一缕唤香蛊,甜腻的水粉味夹杂着淡淡干草燃烧灰烬的味冒了出来,这味道对人来说极其难以嗅到,但对蛊来说,即便隔着万里,也难以压抑地被香勾的蠢蠢欲动。

“空寂痴。”白衿何轻声唤道。

一张俊俏妖孽、难辨雌雄的美人脸瞬间出现在眼前,空寂痴又换了张新脸,他手上拿着的折扇也从素色换作黑红相间,他用折扇遮住大半张脸,仅露出妖冶的眉眼,摇了下折扇,说道:“小蛊主好生伤我的心,说好在原地等我,结果我一回来,便看见那一桌子冷掉的菜,寻也寻不到,找也找不着,叫我好生担心啊,小蛊主唤我来所为何事?终于想起我来了?”

白衿何问道:“破缠观中可有万蛊咒的相关卷宗?”

“万蛊咒?”空寂痴连连哎呀了两声,放下折扇,凑近眯着眼睛去看白衿何衣摆上血渍,鼻子一骤,嗅了嗅,脸色一变,问道:“可是万蛊咒控你心魂了?”

白衿何说道:“先前蛊主也出现过这种情况?”

空寂痴说道:“出现过,当然出现过,万蛊咒属实蛮横霸道,此咒虽为蛊主所创,却也遭其反噬,我都将那万蛊咒的记录藏得死死的,你怎就给翻出来了呢,哎呀,造孽呀。”

“藏得死死的?”白衿何拆穿他道:“我偷进你房中,却是发现了个打不开的木奁,不过上头缭绕的胭脂水粉味儿甚浓,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藏的是何物,而那万蛊咒卷轴就在木奁旁边,虽说是藏,但可没你那珍贵的水粉藏得严实。”

空寂痴捂嘴羞涩一笑,这表情做在如今那张脸上实属违和,偏生他还没忍住恢复了本音,细嗓嗔道:“还不是那些胭脂水粉实在是太难买了,当然要好生保管着,若是被人偷了去可怎么办。”

空寂痴又正色说道:“至于万蛊咒,小蛊主,我只能说,此咒加身,你无从违逆,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碰到它那刻便注定好了,它要伴你此生,不过……万蛊咒所作用需有蛊脉作支撑,若是减少对魂蛊的依赖,大抵能减少些万蛊咒的干扰,从而减少心魂被控的几率,不过——”

他伸手缓慢地摸过白衿何腰间的第一剑,白皙道指尖从剑柄划到白玉边缘红痕上,最终停顿在那儿,他抬起眼皮,那双琥珀色的眸底盛满不做伪的笑意,接着说道:“——小蛊主不是已经修剑了吗,剑蛊双修,自是天下第一流。”

月光皎皎。

空寂痴看着白衿何那张脸一阵恍惚,霎时颇为怀念地说道:“蛊主少年时便是六界扬名的剑修,先修剑,后驭蛊,自此无人能敌。”

白衿何问道:“我听宁珏梦所说,蛊主厌恶剑修?”

空寂痴愣了下,甩开折扇,边扇边踱步,理所应当道:“如今剑修无一人似千年前那般,只手搅六界云雾,大多都修为低下,且人界也大不如前,修为能力只算末流,若非离忧云在那皇宫之中,说不准皇宫里高高在上的人皇早就被扫下了位,哪还能让他坐到今日。”

他笑嘻嘻道:“我瞧着那皇位给我毒蛊堂中人来坐就刚刚好,到时候啊,源源不断的珍贵胭脂如流水般被送进毒蛊堂哈哈哈哈哈哈哈,想想就美得不行。”

“离忧云?”白衿何重复道。

“嗯哼。”空寂痴停了步子,似是嫌弃这山下飞虫作乱,且周遭实属无甚美景,落在空寂痴这个百般挑剔的人眼里,着实是让人难以忍受,他说道:“小蛊主,不如我们先回破缠观,我再给你细讲……不对,小蛊主应当是要回莱羽殿上去罢,那我便精简着给你介绍上两句罢,说不准不久之后你便会亲眼见到他呢。“

空寂痴对着他抛了个媚眼,介绍道:“离忧云以前是个将军,挺厉害的,当年妖魔大军踏足人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就是这离忧云领兵出征,麾下不过三千精兵,就守住了皇城,可惜他也算死了一遭,如今成了残废。”

话罢。空寂痴便嫌弃地用扇子在面前狂扇了几下,咬着牙,扇走那些被他身上熏香吸引过来的小飞虫,骂道:“没脑子的虫子都滚开。”他又催促道:“小蛊主你还不上山?这时间可是不早了,早些休息才好更快练成手上的剑。”

白衿何说道:“你倒是支持我修剑?”

空寂痴嘟囔道:“当然支持,修剑多有意思啊,剑友作伴,总比在毒蛊堂孤身一人要好。”他压低声音道:“小蛊主,我理解你的,我在毒蛊堂里也觉得很孤独,非常孤独,只有胭脂水粉作伴,后来你诞世我才觉得稍微有了些盼头,欢欣不少。”

临走。

空寂痴又叫住了白衿何,将手摸上了他的脸,说道:“小蛊主是易容来着罢,面上还残留着部分幻皮,回去前别忘了遮住脸。”

他弯眉一笑,摇着扇子转身走了。

白衿何拔出第一剑,对着剑刃充作镜面,在狭小逼仄的镜中照了下脸,果不其然,那张脸已经恢复成他原本那张脸,只不过下颚处还残留着毫厘长的幻皮,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只有空寂痴这种易容如饮茶之人才能注意到。

白衿何扯掉那块幻皮,指尖窜起火苗,将幻皮烧了个干净。

但不知是沈从归鼻子蓦然失灵,还是万蛊咒作祟,第二日清早沈从归竟没将白衿何拖到长老殿,以“身上有妖气”之名定下罪名、罚他酷刑。

这妖气白衿何不是没想过遮掩,而是无处可遮,六界各有其气味,气味亦是其所修灵气外溢之气,修行之人向来对灵气格外敏感,更别提沈从归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界剑修老祖宗。

不过沈从归似是自从知晓他连御剑之中基础之术都修习不得便将他视若无物,清晨授课时揪弟子上去演练,也通通绕过白衿何的名字,如同直接给他叩了个“剑修白痴”的称号般,

而符咒虽是自修之术,却在剑修驭剑时占了极大的作用,譬如,林清蘅剑修得一般,符咒却掐得还算不错,常有人来向他请教符咒之术,而顾州白那所谓鹰岚阁第一弟子,剑修至极,符咒却只称得上是中上等,他的修为如火燎原全凭剑术如风,携着火往上窜,而这也就代表着他必然要勤下山历练。

往常沈从归带着弟子下山,十次中,顾州白九次都跟在沈从归的身后,还有一次便是在冁山中打坐突破。

不少弟子戏称,顾州白便是沈从归的衣钵传人,是将来莱羽殿的第四位剑修长老。

纪鹤云盯着顾州白那张冷冰冰的脸,说道:“虽说他是将来的第四位长老,也不至于让他带着咱们下山历练吧,师傅居然就放心得下?”

质疑完,他扭头轻拍了下卿迟落的手背,羞涩道:“不过,见月,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你的。”

卿迟落冲着他微微一笑,从面前木柴搭建的火架上拿起烤熟的野鸡腿,递给纪鹤云,说道:“我相信你。”

纪鹤云忙不迭地接过,还不忘问道:“没烫着手吧?”

卿迟落扫了眼指腹沾上的油水,拿起一片荷叶擦了下,说道:“没事。”

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白衿何身子往后一仰,隔着中间坐着的良逐鹘,问林清蘅道:“他问了吗。”

林清蘅闻言,也仰着身子,低声回了句道:“应当是还没问,今日卿姑娘的情绪刚转好一些,鹤云兄顾及着她心情。”

四目相对。

白衿何啧了声。

纪鹤云还真是毛头小子。

顾及这,顾及那,心思多得很,偏生还不知如何同女孩子相处,说上一句话就脸红个大半天,就他这样一个时辰憋出三句话,还都是关心客套,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从卿迟落嘴里问出来有用的消息。

良逐鹘瞥了眼倾斜身子的白衿何。

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便和重新坐直身子的白衿何对上了目光。

白衿何却没理他,直接把话引到卿迟落身上,问道:“卿姑娘在莱羽殿住得可还适应?”

纪鹤云接话道:“必然还是有些不习惯,莱羽殿的窄床哪里比得上京都户宅里。”

卿迟落笑了声,模棱两可道:“还好。”

白衿何又问道:“不知卿姑娘何时与我们一同修剑?”

纪鹤云回道:“明年过大选后便可以了,如今算作她暂居在此,但也没关系,修练完,我们可以带着见月一同讨论修剑心得。”

卿迟落说道:“……是这样的。”

白衿何:“……”

白衿何说道:“纪鹤云,你闭嘴。”

纪鹤云说道:“干什么啊,白眉悠,现在见月不能累着,你少问些,若有什么想知道的,来问我便好了,我自当代劳,毕竟卿……”

——卿伯父、卿伯母对我都很好。

这话直接卡住,纪鹤云慌张地去看卿迟落脸色,见她一切如常方才松口气。

但在场的都是人精。

他话没说完,但其实也差不多了。

卿迟落说道:“……纪鹤云,你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

纪鹤云挠挠脑袋,说道:“我不会和女孩子相处,我爹说要我对待女孩子的时候细心些才好,见月,你觉得这样不对吗。”

他从小便在八州闯荡,比起人,他更多时候和剑相处,后来其名初登淮安灵榜,不少人闻名寻他,但大都是男剑修,后来与那些人一同走人界杀妖魔,成了灵榜第一,接触过的女生却是少之又少。

淮安女剑修不少,但那儿的女剑修大多都不同男剑修厮混谈情,一心修剑。

纪鹤云真真是不知该如何对待卿迟落。

呵护关爱,像养剑一样,却还要更细腻,这是他爹说的。

卿迟落说道:“我现在只想报仇,已没了寻死之心,你不必避讳提起卿府之人。”

纪鹤云讷讷道:“晓得了。”

白衿何直接横刀插入:“那敢问卿姑娘,卿府为何与妖结仇,那妖究竟是一人作案,还是妖群齐拥?”

纪鹤云瞪大了眼。

白眉悠连个缓冲的时间都不给吗。

卿姑娘万一只是托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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