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抚县安稳无虞,但身在县衙中的萧良等人却是满面愁容、心急如焚。
“这…已经半月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萧大人,您看…”
“继续寻,所有衙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去寻!若是不能将人找到,你与我项上人头不保事小,祸及九族事大!”
县令唯唯诺诺向萧良汇报近半月寻找李淮水的进展,话还未说完,便被萧良打断。
先前刘县令还只当李淮水是朝廷派来的寻常安抚使,又这般年轻,约莫是哪位世家公子前来历练一番攒些政绩。
但如今见到萧良着急的模样,便已经隐隐猜到这才算是摊上大事了。这位年轻的安抚使来历绝对非同小可。
如今几方人马四处寻找李淮水,其中最着急的便是萧良。
太子这么大一个大活人,来到溧阳郡不足五日便亲自前去治水。
这便罢了,他一个溧阳郡守还将人从手中弄丢了,至今都生死不明。
得亏如今有元崇配合着封锁消息,否则太子落水失踪的事传回京城,到时天子一怒,他萧家满门恐怕都要人头落地。
抚县这方众人沿着泾河几乎将下游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有李淮水的消息。而元崇这方即使有心配合,太子失踪的消息终究是瞒不了多久。
加之跟随在李淮水身边的内官偷偷传信回宫,十日后远在京城的帝后二人便都得知了消息。
这消息传到凤仪宫的时候,薛仪安正与宋皇后同在殿上。
“什么!溧阳郡上下臣吏难道都是饭桶!”
宋皇后听闻自己爱如珍宝的独子生死不明,一时间怒急。
她狠狠一拍凤倚扶手,当即连薛仪安都顾不上,立刻便要前去面见元轲。
“母后!”
薛仪安初听闻李淮水落水失踪心中也是一震,随后便很快镇定下来,追上这就要动身的宋皇后。
“此等大事,内宫多少双眼睛等着看母后惊惶失态?此时更应当镇定才是。”
有薛仪安的劝说,宋皇后也从一开始的惊怒之中平缓了心绪。
她立在凤仪宫门前,长舒一口气,随后拍了拍薛仪安的手臂以示安抚,这才乘上轿辇前往金銮殿。
太子落水失踪的消息传到元轲耳中时,他正与梁淑妃下棋。
见前来传信的大内总管神色异常,元轲便摆了摆手示意梁淑妃先下去。
梁淑妃向来懂得元轲的心思,此时便乖顺的起身行礼离开,只是在出门去时,与进来通传的总管高史对视了一眼。
“何事?”
待梁淑妃离开,元轲问道。
“陛下!溧阳郡传来急报!太子殿下…他…”
见跟在身边多年的贴身太监高史都这般犹豫吞吐,元轲不由拧眉。
此时他还只当是李淮水在南地捅了什么篓子,便有些心烦道:“究竟是什么事?难道这般难说出口?”
“太子殿下在溧阳郡抚县治洪时…落入洪水中失踪,如今已有…近一月了。”
“什么?失踪?”
听到这里,元轲才放下手中的杯盏,将视线全然放在了高史身上。
好好地大活人,去了南地才一月多便失踪了。且消息此时传回京城,不知究竟是隐瞒了多久才有人顶不住压力上报。
而拖了这么久,太子被找到的几率,只怕会更小。
“好大的胆子!”元轲盛怒之下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拍在了桌案之上“已有近一月?为何今日才来报!”
“陛下息怒!”
这个问题高史如何能回答?
他此时只能跪伏在地,心中叫苦不迭。
好在元轲尚还清醒,知晓高史不过是传话,真正需要问责的另有其人。
“传散骑常侍萧为来见!”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萧为与萧良乃是同族,且萧为正是萧良嫡亲的叔叔,也是萧家如今在朝官职最高的一人。
这方刚命人前去传萧为进宫,宋皇后这方也到了金銮殿外求见。
元轲思索片刻,这才叫高史起身,将宋皇后放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