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早知殿下驾临,特为殿下新制了梨花醉,今日便是开封之日,这才在临行前沾上了酒气。”
萧良此人虽然在官场名声不怎么样,但在文人雅士之中倒是有些名气。
他因嗜酒又口味挑剔,是以时常自酿些以供自己与好友饮用。其中最为出名、享誉京城的便是梨花醉。
萧良尚在京城中时,多少人想从他手中买一坛梨花醉而不得,今日没想到被李淮水遇上了。
但话说回来,就算萧良真是为她特制了梨花醉今日开封,那也应该是在治所设宴时由她亲手来开,又怎么会使萧良现在就一身酒气?分明就是来迎她前就在饮酒。
李淮水心中清楚萧良的话不真,但她初来乍到,往后治洪免不了还需要萧良配合,也就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戳穿。
赶路时李淮水收起的仪仗,此时到了溧阳便又列出。
一行浩浩荡荡声势浩大的队伍王溧阳郡治所而去,途径路上侍卫开路、大小官员迎接,场面好不壮观,引得百姓纷纷侧目。
李淮水本不想这般张扬,但她此次前来南地治洪是代表皇家前来,这并不是她说不想便能不做的。
再者,元轲终究还是担心她这个“傻儿子”的安危,为她配了这么多人手,也是在告诉各郡县他这个皇帝对太子的看重,也令大小官员心中惶恐,对她也越发小心照顾。
“殿下、二殿下,臣这梨花醉如何?可还适口?”
溧阳郡治所内萧良设宴,也不过是寻常的宴席。
李淮水虽然确实喝到了大名鼎鼎的梨花醉,但因她并不好酒,也并不十分会品酒,是以也只是觉得萧良的梨花醉醇香柔和,再多的却是没有了。
“早听闻梨花醉之名,今日尝罢,倒是确实不错。”
“臣弟倒是不曾尝过梨花醉,今日是借了皇兄的光,果然名不虚传。”
许是李淮水和元崇的反应并不如预期之中的大,萧良还待说什么,却没等说出口,便被身边匆忙赶来的侍从打断。
那侍从脚步急促,面上却是极力压制着慌张。
李淮水原本就在等着萧良接话,结果片刻没听到动静,她便搁下酒杯抬眼看去。
只见萧良身边此时正躬身站着一个布衣小厮,面带惶恐的向萧良汇报着什么。而萧良原本还有几分醉意的眼眸在听到小厮的话语后立刻变得清明。
他放下手中的酒盏,先是对小厮摆了摆手将之挥退,随后才面色如常的抬眼望向李淮水。
“事发突然,治所中有些紧急的公务须离席片刻,请殿下恕臣失礼。”
见萧良难得这般正经,李淮水虽然心中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将他从酒席上叫走,但她也清楚此时不适合问出口,便点了点头,十分善解人意的将萧良放走。
萧良走时命他的副官陪同李淮水听曲品酒,甚至还怕她无聊,叫了两个乐伎作陪在身边。
没人知道李淮水芯子里是个女人,是以见她对貌美乐伎毫无兴趣,便只当她是不好美色这一口。
于是乐曲奏罢,便有两个精美的匣子呈到了她和元崇的面前。
“这是?”
李淮水看着面前镶嵌宝石的华丽匣子,眼含疑惑的转头看向身边的副官。
“郡守大人听闻二位殿下驾临溧阳,特为殿下备了些小玩意儿奉上。溧阳偏僻,这些粗陋之物,权作为殿下解闷。”
看着副官笑的满面褶子,李淮水便明白了。
这是在向她和元崇送礼行贿。
元崇听闻此言并未有任何动作,而是先转头看向李淮水,等待她的反应。
而李淮水则未着急拒绝或者接受,只不发一言的伸手去打开面前的两个匣子。
不打开便罢,打开后着实令李淮水心中惊讶。
只见两个匣子中,一个是一件香满宝石的圆盘,另一则是一对以整根象牙雕刻的折扇。
她并未用手将两个物件取出,但即使只是放在匣中观赏,李淮水也看得出那圆盘上的花纹繁复,透露着异域风格,绝不是南齐的产物。
而那对象牙扇更不用说。做工精细,原料难得,若说如今世上只此一件也不过分。
“此盘勉强算是可堪把玩,献予殿下,不至于辱没了殿下的身份。”副官见李淮水眼含惊讶,便知道这礼入了她的眼,于是更加自信的介绍起来“至于这对象牙扇,便是对二殿下的心意,还望殿下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