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须当尽忠,识时务、知尊卑、尊主君之令,这些难道以往夏阳侯没有教你?”
这话看似说晓烟,却是当着蔺如晦的面在指桑骂槐。
在这蘅清苑中,蔺如晦算作主人。江勉在主人院中斥责主人的奴婢,看似是说晓烟不识时务、不懂尊卑、不尊命令,实则是借晓烟骂蔺如晦看不清局势,不识时务、不懂变通。
襄南王优待蔺如晦的原因不言而喻,他却连一策都不愿献上,还三番两次敷衍前来探听消息的江勉。
此时江勉是当着他的面借晓烟骂他,更是借他骂了夏阳侯不会调教臣子奴婢。
蔺如晦闻言面色难看,他听出江勉话中阴阳怪气,却因良好的教养并未口出恶语反驳,只阴沉着脸色下了逐客令:
“寻常小事大人何故动怒?在下乏了,还是改日再续吧。玉璋,送客!”
候在一旁的玉璋闻言立即上前,向江勉躬身摊掌。
“江大人,请。”
蔺如晦说难听点不过是个处境好些的俘虏,江勉见他竟敢驱他出去,当即冷笑一声拂袖离去。路过跪在门口的晓烟时目光锐利如刀,似要将她活剐了一般。
而晓烟则低垂着头,一动不动,默不作声。
李淮水冷冷盯着江勉离去的背影,只恨不能将他一刀劈了。
江勉一走,李淮水便大步上前将跪伏在地的晓烟扶起,狠狠咬了咬腮肉。
“嗤,背主求荣的两姓奴,竟还…”
不待她骂完,便被晓烟的素手虚虚捂住了嘴:“阿豚,低声些。”
而后望着蘅清苑外的披甲侍卫对李淮水摇了摇头。
“骂他有什么用?如今连廉阳都落入襄南王手中,他自然可以借襄南王的势耀武扬威。谁教我们没个好主子,如今有什么苦楚也只有受着。”
玉璋显然也因江勉的嚣张愤愤,但更多的是城破家亡的悲凉及对对夏阳侯的埋冤,这些听在李淮水耳中却格外难受。
“罢了,都下去吧。”
终是蔺如晦疲惫的开口,几人才各自沉默下来。
玉璋跟随蔺如晦进入书房侍奉研墨,晓烟则看上去心事重重,勉强对着李淮水露出了一个苦笑而后离去。
李淮水站在原地,望着晓烟离去的背影,回头又看了看屋内的蔺如晦和玉璋,一时之间发觉原来自己失去夏阳侯的身份后竟毫无用处。
… …
几日倏忽而过,蘅清苑中还是一如往常。
李淮水这数日以来都在仔细研究绑定在自己身上的模拟器,同时思索着如何改变眼下的困境。
虽然她不知到功德值商店的另外两个灰色的商品有什么效用,但不论什么功能,都需要获得更多功德值才行。
如今时移势易,她跟随蔺如晦被困在这方寸小院之中不得自由,就算有心力也使不出来,更别提获得更多功德值。
当务之急只能借蔺如晦之力来尽快获得自由,至少要能出了这四方小院。
江勉因此前蔺如晦的敷衍心生不满,自那日之后蘅清苑的用度也显然降低了几个档次。对此蔺如晦丝毫不在意,倒是玉璋私下将江勉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本李淮水只在心中腹诽江勉小人行径,只会用些内眷的腌臢手段搓磨人,却在这日午膳时见到晓烟无意露出的手腕上有着青紫的淤痕。
她与晓烟一同端着午膳的几道清粥小菜,原只当自己看花了眼,却在有心观察下发觉晓烟不仅是腕间有淤青,今日连面上的脂粉也厚了些。
一时间李淮水心中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待放下手中最后的碗碟,便握着晓烟的手臂将她拉到侧间屋里。
“阿豚?这是做什么?你怎么了?”
晓烟不知李淮水为什么突然带她离开,被拉进里间后见她面色难看,顿时心中更加迷惑。
李淮水没说话,只轻按了按晓烟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乱动,而后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手,掀开手腕处的衣物查看。
李淮水这幅身体本就个子高,站在晓烟面前生生高她大半个脑袋,将晓烟笼罩在了她身形投下的阴影中,倒有几分气势。
晓烟则先是感到有几分不自在,在发觉李淮水是要查看腕间的淤青时,立时就要抽回手用衣袖吧手腕盖住。
李淮水见此反应快速的紧握住晓烟的手,却听到她痛呼一声,便又下意识的松了手上的力道,眼含关切的看着晓烟。
“嘶啊——”
“可是我伤着你了?我不是有意的,让我看看你的伤。”
李淮水只当自己伤着晓烟,虽然心中很是着急,手上却再也不敢用力,只耐心的劝说着晓烟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