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青川裴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说,炼狱杏寿郎也没有失望,他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轻轻放在了青川裴的膝上。
“是义勇托我转交给你的。”
青川裴拿起来打量了一下,发现是一盒品质极好的唇脂,他这个分神在鬼杀队的这几个月里一直素面朝天的过,当初他从无限城出来的时候可是盛装打扮的。
鬼舞辻乱花这个身份自从列车上的任务过后就一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气色很差,脸上都没有多少血色。
在鬼杀队眼里,鬼舞辻乱花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说鬼杀队的女性都是勇敢坚韧的蔷薇,她就像一个离开了温室庇护的菟丝花,如果没有精心照顾,很快就会枯萎。
可谁也顾不上照顾她,刀口舔血的猎鬼人们自己都生死难料,每天忙得打转,自己都顾不上,又怎么能把她照顾好呢。
富冈义勇想不到这些,他只是觉得,看到病恹恹的乱花他会很不舒服。
“我笨嘴拙舌,说多了惹她生气。”他这样说着,“请你转交给她吧。”
富冈义勇从来没觉得自己和人交流有什么困难,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同僚们总是在他说完话后气氛怪怪的,但如果真的是他的问题,乱花也肯定会生气,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青川裴其实不在意无惨之外的人,但这样珍贵的心意如果被浪费了,实在是罪过。
他把小小的胭脂攥在手心里,接受了这个礼物。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得好,而且我也已经说过了。”他意有所指,炼狱杏寿郎并非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的富冈义勇,闻言稍微叹气道:“也许是知道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才没有亲自来吧。”
何必呢,这个世界上美好的人有那么多,富冈义勇这样正直善良的人,又何必在一株异国的彼岸花身上浪费时间。青川裴这样想着,没有接话。
“在走神?”
无惨看着青川裴逐渐涣散的眼神,不悦地停下了脚步。
青川裴的神识瞬间回归本体,若无其事地眨了一下眼睛,扣紧了无惨的手:“没有,在想事情。”
无惨一向是喜欢监控手下们的思维的,但他无法掌控青川裴的想法,更跟不上他跳脱的认知,在长久的相处过后,他学会了在这只鬼面前有话就问。
“你在想什么?”
青川裴高兴地看他,对无惨终于学会主动坦诚而高兴,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无惨意识到这是个正确的做法,因为只要他问,自己就会回答,信任就是如此一步步地建立起来,对他们以后的相处大有好处。
“我在想,猎鬼人还在追捕我们的行踪,要怎么才能解决下一次的追捕,我们不能这么傲慢,因为人类是杀不尽的,我们也并不是世界的主宰,如果不想一直躲躲藏藏的生活,就必须要想一个好办法才行。”
他用“我们”这个词,无惨没有反驳,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认为自己和青川裴是捆绑的关系,因为这只鬼对他有问必答,似乎不存在背叛的风险。
“不过现在想这些有点不合时宜了。”青川裴对穿裙子这件事已经轻车熟路,小女孩拟态下的他脸和五官都是圆圆的,非常可爱,“我听说过在这片土地上的一个故事,向由巫女与妖怪的灵魂融合而成的四魂之玉许愿,就可以实现愿望,人类和妖怪生下的孩子如若许愿变成纯血的妖怪或人类,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没有听说过。”东洋本地鬼无惨认为青川裴在胡说,青川裴安抚道:“只是故事而已,我只是想说,也不一定非要用青色彼岸花……不过,如果要是你的话,会许什么愿望呢?你会想变成真正的人类吗?”
曾经的无惨是想和一个正常人类一样的,他只是想出去,想行走在阳光下,想要正常的活着而已,不要缠绵病榻,靠着难喝的药续命,不必担心会因为什么病被夺走生命。
仅此而已。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是个人类的时候,其实有想过。”
但是现在不想了,在尝到过强大的力量带来的好处之后,没有人再想变成孱弱的人类,人类的生命太脆弱了,人类在强大的鬼面前,就和曾经在自己面对那些正常人一样。
青川裴又想起在魇梦制造的梦境之中,那个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小少爷,看到什么都害怕,暴虐的脾气下掩盖得是嫉妒和胆怯,还有孤独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