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裴侧身躲过炼狱杏寿郎的刀刃,但和奇异肉块纠缠在一起绞上来的藤条被切碎了一大片,青川裴的身高出众,在狭小的列车车厢内根本活动不开,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让他有些烦躁。
他不可能用法术去对付凡人,更何况周围挤满了昏睡过去的普通人,炼狱杏寿郎发现他没有伤害其他人的意思之后,面上的惋惜掩藏不住:“青川,你不想伤害人类对吗?灶门妹妹也是鬼,变成鬼也没关系,一切都还有余地!”
“我没兴趣和你讨论这个。”青川裴的身上很痛,植物都讨厌火,他也不例外,被炼狱杏寿郎的日轮刀伤到的地方有一种灼烧着的钝痛,他的余光只看到一闪而过的电光,紧接着整条右臂都断裂开来。
黄头发的小子闭着眼睛,一瞬间就切断了他的胳膊,刀比人更快。
雷电和火焰的攻击使得青川裴周围的藤蔓都痛得扭曲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捞起自己的右臂又按了回去,虽然修行的东西惧怕雷电,但凭借这点本事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炼狱杏寿郎发觉受伤的青川裴眼睛冷淡地眯了起来,阴冷的寒气顺着所有人的脊背往上爬,而他眼中明晃晃的上弦零无法忽视。
“要死要活都快点,我没耐心了。”青川裴浑身不舒服,他现在很想回无限城去,最好能抱着无惨睡一觉,“魇梦,你也是。”
魇梦不在乎人命,青川裴虽不会主动伤人,可到底也与他们不是同类,现在最好把猎鬼人都弄出车厢,这样魇梦才好吃了提前准备好的“食物”。
论作战经验和意识,青川裴和身经百战的炼狱杏寿郎还差得远,不过他的法力远胜过人类的力量,一时之间还真的和炎柱打得有来有回,青川裴的枝叶绞缠着炼狱杏寿郎,限制着他的动作,在如此狭小的地方作战,双方都有些施展不开,一个顾及着普通人的性命,一个一想到这里是魇梦的“身体内部”,都留了手。
“啧。”青川裴揪着我妻善逸的领子把他狠狠地甩了出去,黄发的猎鬼人闭着眼睛,平稳落在了祢豆子身边。
“别分神。”炼狱杏寿郎的刀很快,青川裴堪堪闪过,锋刃贴着他的眉眼划破了皮肤,涌出的鲜血糊了青川裴的半张脸,他青色的漂亮瞳孔同样染血,映着的“上弦”二字愈发狰狞起来,青川裴疼得面容扭曲,更似恶鬼。
“敢不敢上去打。”青川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笑起来,“炎柱?”
炼狱杏寿郎没有回答,青川裴足尖一点踩住椅背就要翻窗出去,但被炎柱一刀斩在窗沿,差点把他的手切下来。
“嘶——”青川裴猛地握拳把手指缩回掌心,他身上的伤口很多,面对战术和战技都比他强的炎柱,他还是很狼狈的,青川裴左手成爪状,掌心凝出一支彼岸花甩至炼狱杏寿郎身前,在炼狱杏寿郎的刀尖触碰到花瓣的一瞬间,阴冷至极的力量顺着他握刀的手腕瞬间蔓延到了全身,他仿佛身处极寒地狱一般,动作猛地停滞,青川裴趁机翻身上了车顶,所过之处藤蔓如蛇般蔓延:“魇梦!”
炼狱杏寿郎没有跟上来,看来是留下保护车厢里的乘客了,青川裴满身是血地赶往车头的方向,正看到那个猪头少年一刀就把车头的驾驶室顶盖给掀了。
“身体我替你收着!”青川裴看到了魇梦横在车顶的无头人类身体,身后的枝叶迅速把那半截身体包裹缠绕住,再无踪影。
“可恶!又有鬼来了!”伊之助发出了烦躁的叫声,青川裴大概知道魇梦真身脖子的位置在哪里了,他跳过去,周身的藤蔓如尖刺一样竖起来,变成了硬直的荆棘,护住了魇梦的脖颈。
有软乎乎的东西缠上了青川裴的脚腕,他一低头,看到了很像肉虫子的小手正在讨好地蹭他的脚腕。
虽然知道魇梦喜欢亲近他,但是现在这副样子还真是有点恶心了。青川裴无奈地不予理会,抬眼瞧着两个对他举起刀的年轻人。
“魇梦是——”青川裴突然闭上了嘴巴,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刚才……是想说,魇梦是他的同伴,可是从前他不会说这样的话,更不会在乎鬼和人的死活。
可是现在,他做了多余的事情,而且想要说这样的话,为什么?
青川裴不理解这样的感觉,他只觉得,他住在无限城很开心,认识魇梦和其他鬼很开心,拥抱无惨的时候也很开心。
“无惨……”他喃喃道,“鬼舞辻无惨。”
他呢喃着叫这个名字,希望得到回答,但没有任何一只鬼回答他,只有猎鬼人警惕地看着他。
巨大的眼珠在肉瘤中凸起,在青川裴看来,魇梦透亮的眼睛好像一个个大号夜明珠似的,他不觉得很丑,但是对人类来说这无疑是让人不适的画面。
青川裴终于又见到了炭治郎使用那种呼吸法,和富冈义勇如出一辙,但威力小了不少,不过让他惊喜的是,炭治郎比上一次相见时要强了太多太多。
他现在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剑士了,怪不得魇梦对上他都会吃亏,气运之子的成长速度的确让人震惊。
“不错,但是比富冈义勇还差得远。”青川裴一挥手,那些波光潋滟的剑气被翻涌的植物吞吃,心灵干净为人善良的炭治郎所带的剑气也如同他的人一样,并不让青川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