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他现在还好好的活着,活在人世红尘,有了在意的人和鬼,现在很快乐,如果快乐的代价就是没出息,那就没出息吧。
青川裴从浴桶里出来,光溜溜地钻进被子裹紧自己,和无惨说了好一会儿悄悄话,这种和好朋友联络感情的亲密行为让青川裴感觉放松愉悦,“无惨,以你之姓冠我之名,我就可以替你攒点功德啦,我多做好事,争取让你死得不那么惨。”
“什么意思?”无惨高傲地抬起下巴,“蠢货,我不会输。”
青川裴几乎怜爱地轻声安抚他,“对,你不会输的……是我多虑了。”
他看得见无惨身上消散的气运,今天他遇到的那两个剑士身上的功德和气运混在一起,让他眼热,但无惨不喜欢听这种话,那他就不说,只要悄悄地做好事就够了。
青川裴轻轻地同鬼王道晚安,他闭上眼睛,在一片黑暗之中感受到一些阴冷邪恶的气息——只是几只低等弱小的鬼罢了,反正旁边就住着剑士,一点顾虑都不用有。
花仙身心愉悦地被子一盖梦会周公去了,而他隔壁的两位显然是没能睡个好觉。
两位男子汉在鬼物接近的时候就已经拔刀出鞘了,那些鬼……好像都是冲着隔壁的鬼舞辻乱花去的。
现在已经是深夜,店里不管是店主还是客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吃过人的鬼身上会带着挥之不去的腥臭气息,猎鬼人们对这种恶心的味道十分敏锐,富冈义勇的动作如猫般轻盈,恶鬼在爬上窗沿的一瞬间就被斩断至灰飞烟灭。
富冈义勇踩在窗沿上,在这个靠近窗户的地方,他听得见隔壁贵女浅浅的呼吸声,她睡得很香,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但恶鬼却源源不断地涌过来。
这些鬼不像下弦之一那样是为了保护她而来的,它们的眼里只有贪婪和饥饿,而能让鬼物前赴后继的……是稀血。
这个女人是稀血。
两位可靠的男人怎样度过这个惊险的夜晚青川裴是不知道的,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软了,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之后,他挠了挠乱糟糟的长头发,突然陷入了沉默。
他的襦裙肯定是不能穿了,店里准备的东洋女装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穿,还有那满头的金钗与珠翠,他也不知道怎么把这些玩意儿放到自己的脑袋上,总不能现在回无限城,就为了让无惨给他梳个头发吧……
他纠结了好半天,寻思着要不用法术幻化出一身衣服来……不过那样本质上还是光着啊!即便人类看不出来,他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嘛……
“鬼舞辻夫人,您收拾好了吗?”
炼狱杏寿郎礼貌地敲门询问,青川裴急得抓耳挠腮,他是真不好意思告诉这两个人他不知道怎么穿衣服,也不知道怎么梳头发,虽然他在扮演的这个身份是不怎么聪明,但也不能是个弱智吧!不过在脸面与行动力之间,他还是艰难地选择了后者。
“我、我没有好……”
女人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理所当然地吩咐了起来:“快点进来给我更衣束发!”
富冈义勇疑惑地抬头,他看到了紧闭着的房门,想要透过门板探究屋内那个女人的意图,“什么?”
“我没有自己穿过这种衣服!也从不自己束发!”其实是不会,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大洋彼岸国度的彼岸花,这种民族女子服饰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炼狱杏寿郎很快就领悟到了贵女小小的尴尬,他对着同僚解释道:“她不会自己穿……”
“……”
沉默是今早的阳光。
看来鬼舞辻无惨和青川裴将她养的很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矜贵生活,以及那个下弦鬼无微不至的照顾,都让这个漂亮但不怎么聪明的女人更加依赖那些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