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无惨要杀的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青川裴突然了悟了,自他开了灵智得以修行以来,在地藏王菩萨座前聆听佛音千年才化了人形,佛法中有三千大千世界一说,他能看见这个小世界人身上的天道运势,就说明他真的沾染了这个世界的因果。
珠世的视线朝他看了过来,青川裴从了悟的状态回过神来,这几个孩子打起架来也不分个敌我,大有要把这房子都拆塌了的架势,手球鬼的花球劈头盖脸地朝着青川裴的方向砸了过来,在珠世探究的目光之中,他拈花的那只手微微动了一下手指,那只花球就轻飘飘地消散了。
珠世攥紧了手指,她能肯定,鬼舞辻无惨身边又出现了强大的鬼……至少是个上弦的水平。
“小孩子玩起来没轻没重。 ”青川裴抱怨了一下,没去管愈史郎指导炭治郎战斗这回事,反而安心地在珠世身边坐了下来,歪头对散乱了发丝的美丽女鬼笑,“让他们去玩吧。现在谈谈大人的事情,你刚才说的十二鬼月是什么?”
“你不是鬼舞辻的手下?”珠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了一句,青川裴撑着脸叹气,“你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啊……他勉勉强强算我的新老板吧。”
“你从他身边叛逃了,为什么?”青川裴也不是很好奇,只是随口一问,“他本来就爱生气,你这不是故意惹恼他吗,害我还要费事杀你。”
“混蛋!你别想动珠世大人一根头发!”愈史郎听不得这话,青川裴做了一个让他坐下的手势,花仙的修为强过这弱小的鬼物太多,愈史郎被硬生生地按坐在了珠世身边,他的脸色立刻变得灰白,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别被鬼舞辻骗了。”珠世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本来就是个胆小如鼠又血腥残暴的家伙。”
“鬼王大多数都那个样子。”青川裴见得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那些恶鬼作恶的时候甚至会残害一村一城的百姓,但在地狱受罚的时候就会哀嚎尖叫,被彼岸花吃掉的时候,若是有残存的一点理智,还会哭着求饶呢。
“我刚来你们这里没多久,你们和我从前见到的鬼也有很大的区别,所以你可以解答我的问题吗?”青川裴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他个子高腿也长,蜷坐在地上是有点不方便。
珠世沉默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十二鬼月,是直属于鬼舞辻的手下,上弦月有六个,下弦月有六个,数字越靠前的,实力也就越强。”
“是因为越靠前的获得的属于无惨的血就越多,所以越强大?”青川裴若有所思,“他还挺喜欢搞这些排场的,起的名字还挺有意思的,只能在夜晚活动的鬼……十二鬼月,倒也贴切。”
青川裴注意到炭治郎的刀尖出现了水痕,紧接着如具象水流般凝结的力量就随着他的刀刃而动,斩碎了手球鬼的花球。
“那是什么?凡人的法术吗?”
“是……呼吸法,猎鬼人的呼吸法。”珠世深吸一口气,“鬼舞辻的罪行罄竹难书,因为他出现的那些恶鬼一直都在伤害人们,有鬼,就有猎鬼人。”
青川裴仔细观察着炭治郎,“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是猎鬼人了啊。”
“鬼舞辻的手下杀了炭治郎的父母家人,所以这样小的孩子才会选择成为剑士。”珠世轻轻吐出了那口浊气,“他罪该万死。”
“看来你们都恨他啊。”青川裴对着手中的彼岸花吹了口气,“憎恨他的,敬畏他的,一个个却连他的名字都不敢也不能叫出来吗。”
他青色的眼中波光流转,那股压制着愈史郎的力量就消散了,“去玩吧,又来了个小朋友,是炭治郎的妹妹吗?”
他很清楚和自己一起来的两只小鬼是不可能杀死气运之子的,看着手球鬼对无惨盲目崇拜的样子,他又想起无惨那张苍白的脸,兴许是生前身体就不太好,变成鬼了也没什么气色,只有眼睛的颜色猩红夺目。
“搞不懂你们啊……人和鬼,究竟都在追寻些什么呢?”青川裴仰头望着破烂的屋顶,“世间万物,自有因果,顺其自然……可是,大家都在强求什么呢?”
珠世被愈史郎搀扶着站了起来,外面的战斗已经渐入尾声了,珠世将自己散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对着已经开始慌乱的手球鬼轻声问道:“你知道鬼舞辻的真实身份吗?”
“你要说什么!?”手球鬼焦急地看向青川裴,希望得到帮助,但男人没有看她,只是兀自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男人,只是个胆小鬼。”珠世的从容和手球鬼的慌乱对比鲜明,“他一直都在害怕着什么,你知道鬼为什么不能集体行动吗?鬼会同类相残的理由。”
青川裴很配合地问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呢?”
珠世没理他,仍然看着眼前的鬼,“那是他为了防止鬼聚集起来袭击自己,你们是被刻意安排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