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巴上醒来时,我就发现脖子上挂着的工牌不见了,而刚才工牌又被女前台发了回来。
眼前的房间也像是从未有人住过,平整的床单和叠好的被子,窗户还是和上次一样敞开着。
既熟悉又陌生。
我注意到之前被玉尾青放进抽屉里钟表又摇摇欲坠的挂在墙上。
“一切都重置了。”我看到梳妆镜里自己,依旧顶着一张没什么血色脸。
“是啊,都没睡多久。”玉尾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抱怨。
“忽略这里的时间轨迹,这是我们来这里的第三天。”自一切重置后,我便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这里一切的事物都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但只有一件事情没有改变。”
“人数。”玉尾青说道,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我点头,“从开始到现在,我们总共少了两个人,可今天我们并没有看到他们,那这很有可能意味着,时间的重置,和我们的失去了人有关。”
“第一天在大巴上死了一人,这并没有让时间重置,而第二天晚上男人消失后,时间重置了。”
玉尾青接着我的话,“需要特定条件。”
“没错,那个特定条件,或许那个女前台所说的话就是特定条件。”
回想起女前台刻意强调了在夜晚需要入睡,或许我晚上的怪异行为与这有关。
这时胃因为许久未进食开始抗议了,别无他法,为了不再次胃痛,我们选择了光顾另一家店铺。
刚坐下,就看到先前碰到的蓝毛也跟着进来了。
他在看到我们后,径直走到我们这桌,坐到了我旁边的位置。
“嗨,真巧啊,你们也来这吃。”他格外的自来熟。
他点完菜后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说个不停。
“要我说啊,之前吃的那家店味道一般不说,还不太卫生,吃完晚上我就肚子疼,今天换换口味,希望这家能让我的肚子好受一些。”
“诶,你们就没有不舒服吗?”
玉尾青笑了笑,我嫌他聒噪,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回答了,“我昨晚肚子也不舒服。”
“我就说嘛!”他声音激动,“那家店必须要给差评。”
蓝毛的话没停,“昨晚我那个舍友睡的实在是太早了,搞得我头磕到桌上都没人能帮我一下,你们看,现在这里还鼓起个大包呢。”他把额前的头发撩开。
他舍友睡着了?那他和我一样,都是因为腹痛清醒着。
“那你昨晚有没有听到类似于歌声之类的声音?”我问他。
“我想想。”他揪了揪他的蓝毛,过了片刻,他忽的一下直起腰板。
“还真有!在我印象里,我似乎是在听到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歌声后,就变得有些恍惚,脑子好像也不像是自己的,然后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倒,磕到桌子上,因为实在是太痛了才清醒过来。”他说完还碰了碰额前鼓着的包,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
我印证了之前的猜想,看来要是在晚上没有按照规定入睡,就会面临危险。
中年男子在楼下的动静惊扰了不少人,许多人基本上都醒了,但都没出事,这或许意味着旗袍女人能够“带走”的人数也是有规定的,触犯禁忌的先后顺序也很重要。
菜上桌了,但还是没能堵住蓝毛的嘴。
“对了,看我这脑子,到现在还没有介绍自己,我叫林缘故,职业是歌手。”
“少吹牛了。”店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是那个女学生?我有些诧异。
她穿着学校统一的校服。
“顶天了你就是驻唱歌手,身边的服务员。”女学生走过来和我们坐在一桌。
“人要有梦想,虽然我现在只是不起眼的服务员,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有自己的舞台!”林缘故表示不服气。
“你是?”玉尾青在菜上桌后埋头苦吃,好不容易从食物里抽身说了句话。
“我叫方知,是林缘故的舍友,还是名高二的学生。”
我惊讶,“你们是舍友?”
“我知道你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在这种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地方,人品比性别更重要。”
林缘故说的无不在理。
“陈故,无业游民。”
“玉尾青,无业游民。”
我俩的介绍换来了他俩的感慨,“真整齐。”
我和玉尾青用餐结束,打算先一步离开,方知叫住了我们,“等下我们要去招待所里面看看,你们要一起吗。”
我并不介意,看向了玉尾青,正巧我们也有去招待所里探查的打算。
“我也没问题。”他面上挂着温和的笑。
“好,那咱们等下大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