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那人所说,在食物里下毒是个更好的办法,能做得更加隐秘些,到时候不一定能马上查到孟二娘身上,或许还有脱罪的可能。
但是孟二娘说,这样太不稳妥了,万一公主突然不想吃了,或是先让其他人替她试一试呢?
他说,那么,就用第二种方法吧。只是若是这样,那么无论能否成功,孟二娘都肯定是活不了的,可千万要想好了。
待莼菜羹做好,孟二娘就端着它,走向公主所在的卧房。
这是她第一次踏足此处,守门的仆从看了看她端着的东西,就放她进去了。
孟二娘走到卧房门口,那里有个身形高大的侍女守着,还不等她开口,孟二娘就介绍道:“我是厨房那边的孟二,这是公主要的莼菜羹。”
高大的侍女用冷冽的目光看向了孟二娘。
一瞬间,孟二娘产生了退却的想法,但那人只说了几个字:“你送进去吧。”
“是。”
孟二娘面上恭敬,心中却十分欣喜。
一切都顺利得超乎寻常。
屋内只有在伏案读书的公主,和她身边坐着的贴身侍女。
烛火映照着她的脸庞,这便是公主么?好像与寻常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那名贴身侍女走上前来接过托盘,看了眼孟二娘,问道:“从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吗?”
孟二娘低眉顺眼:“奴婢孟二,从前在宫中做事。”
贴身侍女把托盘放下,拿起多余的一份餐具,从碗中舀出小半碗羹,递给孟二娘:“你须得先尝一下,这是规矩。”
孟二娘接过碗勺,心想幸好没有采用下毒的法子。
见孟二娘食用过后并无异样,侍女很满意,点点头对她说:“你且先在这里候着吧,等公主用完了,再将东西端回去。”
孟二娘站在一旁,恭顺地静立。
虽然公主表现出了戒心,但孟二娘更倾向于这是习以为常,并非是针对她的。
既然公主没让她立刻离开,那么她就还有近身的可能,只要抓住她不曾设防的时候……
就在此时,孟二娘第一次听到了公主的声音。
“灵鹊,替我去库房将父皇新赐的那几卷书拿过来。”
“是。”
那个叫灵鹊的贴身侍女离开了,此时此刻,屋内只有孟二娘和公主两个人。
分外煎熬的一段时间过去,公主又开了口,这次是对孟二娘说的。
“你过来,将这些拿回去吧。”
“是。”
一步、两步。
灯火如豆,随风摇曳。
就在离公主只差一步距离时,孟二娘果断地从袖中掏出匕首,直接刺向公主。
可然而谁知公主几乎是一瞬就意识到她的攻击,立刻侧身闪过,孟二娘扑了个空。
孟二娘心中警铃大作,不好!
但公主手无寸铁,而孟二娘手中还有武器,只要她当机立断再来一击,就——
说时迟那时快,公主利落起身,从墙上挂着的画卷背后猛地抽出一把利剑!
孟二娘还没能近身,匕首就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一瞬,冰凉的杀意化为实体,逼近了她的脖颈。
今夜孟二娘已经预想过无数种可能,虽然不曾想到这公主的书房中居然藏有剑器,却也考虑过她失手的可能。
幸好那份毒药还没有用。
但谢宜瑶很快就意识到孟二娘想做什么。
“飞鸢!”
孟二娘突然间感到后颈受到一记重击,随即眼前就黑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的双手被绑在身后,抬起头来,一旁是那个身形高大的侍婢正死死地盯着她。
“醒了?”
这里仍然是公主的书房,公主本尊气定神闲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灵鹊站在她的身旁。
“你告诉我,指使你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