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有些凌乱的米诺斯特半坐在地上,身后端放着把沉重的高背椅,坐在非常不舒服的那种,半垂着头的皇帝在听到脚步声时警觉地睁开双眼,随后又很快的闭上。他绣着金线的深色披风曳地,在右侧铺展开。
防御塔高矗在首都星上,从塔尖向都有已知人类活动范围投射保护性光芒,在各地的接收塔运作中,形成牢不可破的防线。
这个时间段不管是谁来,都不会有好消息。
掌声从对面传来,来者已经步上台阶,站到了防御塔的核心区域。
“我本以为你是异形埋藏的炸弹,现在来看,你倒更像是我给自己留的祸患,一号?我可以这样称呼吗?”米诺斯特的头发有一部分顺着披风一起落在冰凉是地板上,显然他并不在意,对于一号的到来也毫不意外。
“哦,我的陛下。您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我全盘接收。”一号矫揉做作的开口,伴随着自己的掌声,他扑到米诺斯特的面前,想要扶起帝国皇帝。
“要论祸患的话,三号才是,他的权限最大,自由度最强,可见您当时是如此的偏心,今日之祸,我们都可以丢给他。”一号搀住米诺斯特的右臂,却听见不和谐的声音。
米诺斯特抬起左手手腕,被锁链缠在一旁的扶手上。他拍开一号的手,表示自己不愿意坐回去。
米诺斯特的举动刺激的一号红了眼睛,可他忽视皇帝的命令,只好像落汤鸡一样也瘫在地上,颇有自暴自弃的感觉。
“千年前的莱尔文已经料到了三号会投靠异形吗?不会,当时的三号极得我信任,不然也不会拥有率先苏醒的机会。”
一号支支吾吾的应和:“当然,他可会装好孩子呢,嫉妒狄先生,偷偷藏了他的备份,之后彭的给我和二号来来份休眠大礼包。”说到这里还很正常,接着在米诺斯特的视角里一号又开始犯病了,“我们应该送他彻底的清洗,作为他胆大妄为的代价。”
防御塔外雷声不绝。
皇帝:“要从根源抹杀,我没有那么多功夫玩什么感化人心那一套。从什么时间点开始,就在那个点解决。”
一号无不听从:“当然,需要我现在就去吗?二号已经准备好针对异形的消杀程序了,她跟着狄先生,出问题她会全力兜下的。”
“如果。”皇帝迟疑了一下,他摩挲着扶手,没有去看一号,阴晴未定,“如果莱尔文阻止你,不用手软。”
一号笑得有些癫狂:“您在说笑,我这么会呢。我将您捧在手心里都来不及,我……”
一语未尽,一号就唰的被米诺斯特掐住喉咙,用力的贯到地板上,力气之大使得一号的钢铁之躯都有了耳鸣。
皇帝从来不是好说话的人,他对一号的伎俩不说熟悉,也有预防。
“听着,我不计较你伙同长老,也可以放过你玩弄人心。但你不允许做出任何有背防御的事情。你的研究员主人是个好性子,可我不是。我更愿意送你们去和异形作伴,在历史中沦为尘埃,向人类的伟大致意。”皇帝瘦弱的身躯迸发出格外强大上力气,即使一号有心挣扎也难以脱身,要害处的紧致疼痛带给一号的确实惊喜。
“还有许瑞。别用你们自私的话语提及他。作为你们的另一位创造者,尊重他,保护他,要不就毁灭。”
皇帝松手,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微收,隔着布料也能看出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一号被灼人的视线逼着退了俩步,他完全没有被展现出然后受击过后的虚弱,反倒收敛起病态疯狂的眼神,等待莱尔文的吩咐。
他会完美的践行久违的创造者的指示,当然,他在漫长的时光中学会了些许其他的讨价还价。如果自己是仅剩的拥簇,那么,是不是可以得寸进尺一些呢?
时过境迁,昔日的研究员身穿白大褂,踩着灵活方便的皮靴,穿梭在诡异险恶的异类巢穴里,寻找解救之方时,他们跟随在身边,受时空悖论的影响,研究员提前与千年后的狄许瑞相识,却没能改变腐朽贵族对强大征服的渴望,控制虫族计划依旧被施行,而狄许瑞带着技术被送往另一个时空,三位超智能系统都休眠,莱尔文还没有遇到他的时间点上——这些一号都心知肚明,但皇帝不问,他坚决不说。
多么好的机会,让黄金只属于自己。
可他在辅助二号三号时,隐约也发觉到,皇帝其实并非被蒙在鼓里。就像他知道不久后,三号就要来炸毁防御塔,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要被异形附身。
太过聪明了,他是怎么发现的。一号在沉迷之际不时的惊叹,现在他同样提出了这个疑问,就像执着的信徒渴求答案一样。
皇帝显然是不愿意坐回高背椅上,他宁可弄脏昂贵的衣服,也要坐在地上,感受真实的冰凉,防御塔外的雷声终究还是停了。
“我们可以玩一场游戏,你最擅长的,听说你借此曾和我亲封的两位伯爵打赌,让他们输得倾家荡产。你赢了就有答案,输了就老实的去那里,送三号上路。”皇帝谴责的眼神换来一号的委屈。
“他们是自愿的。”一号试图用自己良好的外表博得谅解,“而且他们也不愿意给防御塔出钱。我只会帮助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