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下手位置的蔡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沈元,心里面直犯嘀咕。
那叫请吗?明明几个小孩子突然出现,又难缠的很,打不死也套不走,饶是又赵丰达在他们也没能幸免。
“夫君,该拜堂了。”碎云拉着默默碎掉的季节,站在神婆面前,说:“开始吧。”
神婆清了清嗓子,身上桃红色衣裙飘起,手里面捧着的大红花落在季节二人受伤,高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神佛!”
“礼成——”
季节目瞪口呆的看着冲他笑的神婆,又看了看身旁面露不悦的碎云,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两位新人,还愣着干什么。俗话说的好,春宵一刻值千金,还不赶紧进去。”神婆手里面拿着帕子,在季节面前扫过,腰身一转,擦过季节身上的喜袍,站在赵丰达一行人面前,毫不客气地开始赶客。
“各位慢走。”说完,她看了一眼的沈元,脸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一僵,她怎么忘记了这位现在还是神呢,后知后觉地补上一句,“要是想留下也可以。”
沈元面色不显,实则内心已经快要气炸了,他就一个多小时不在,怎么给他搞出来一个弟弟,真是好一个情弟弟啊。
蔡云跟宋晚俜一看气氛不对,不约而同地站在沈元面前,防止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万一真的惹怒了眼前的神婆,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为时已晚。
沈元一把掀开蔡云,直冲冲的朝着碎云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着礼堂的布置就虚幻上一份,身为幻境布置者的碎云自然也感受到了危险。
他顾不得身旁的季节,将人一把扔进神像身后的空间里面,转身一脚踢向沈元的胸口。
本来婚礼程序没走完他就生气,现在还来一个抢亲的,都给他死!
碎云身上的偏执化作邪念,铺天盖地压向沈元,身后的神婆一看事情要闹大,不由分说地将赵丰达一行人给扔了出去,还不忘警告一句,“都给老子老老实实呆着,不然去死。”
说完,她身形一跃,加入了两个人战斗中,一边打,一边有意无意地将他们的引导神像处,看准时机一把将人推进去。
碎云跟沈元没有下死手,看起来声势大了些,实际损坏面积只是少数。
但外面几人不知道,只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神婆劝和的声音,提心吊胆的。
蔡云又怂又担心,问:“咱们真不用去里面帮忙?”
“不用。去了也是死。”这话不是赵丰达为了恐吓蔡云编的,而是他用命盘算出来的。
他没有跟季节说的是,命盘献祭一人能算一天,而不是一次。他去神婆家里是算出来那里最安全,他站在等,是因为命盘说转机在季节身上,并且嘱咐他不要插手。
赵丰达悄无声息地转变占位,他不想又人想不开冲进去。
宋晚俜看着赵丰达的防御姿势,一言不发,带着古依依坐在祠堂门口的凳子上,望着天空等待着天亮,太阳升起后,无论季节有没有出来,她都会回去。
蔡云说是担心,但被赵丰达拒绝后,他就加入了宋晚俜他们,跟古依依讨论如何健身塑形,氛围不算僵持。
可季节看着抱打在一起的碎云跟沈元懵了,说不清楚他们两个是在打架还是在自残
沈元一个翻身,将碎云压在身下,带着破空声的拳头擦着碎云的脸落在地上,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碎云更甚,他手里面不知何时拿了一块破碎的陶片,锋利的边沿紧贴着自己的脖子,仰起头,一脸傲气的看着沈元说:“你有本事懂我啊,我马上死给你看。”
沈元冷笑的一声,憋住气,一拳砸向自己的小腹,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碎云倒吸一口凉气,手里面的陶片只在脖子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印子。
“你们……”
“闭嘴!”沈元跟碎云毫不客气地吼了一声季节,跟泼猴打架一样,伤不重,但他们经过的地方则是一片狼藉。
进来的神婆看见他们两个还在打架,提心吊胆地走到季节身边,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搭着季节的肩膀问:“他们怎么还没停下来。”
“不知道。”季节很是无奈的摇摇头。
神婆将季节拉到一边,跟看戏一样看着他们问他:“你有没有猜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啊。”
“你们?”季节看了一会儿狼狈的随意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神婆,猜测道:“碎云跟沈元是一个人,为了争取身体的控制权,他跟你合作,但是不知道你会突然撕毁合约?”
“笨。”神婆此时的眼神季节格外熟悉,每当他为一件事情感到苦恼的时候,沈元总是会抱着他,贴着他的耳朵用气声说他笨,眼神永远都是温柔且内敛的。
季节恍然大悟,“你们、你们是同一个人!”
神婆没有说对与错,她只是淡定的插到两个人中间,又被他们缠住。
此时他们眼睛里面只有输赢,没有性别,物种之分。
以为自己猜中了真相的季节又觉得自己被耍了,打了一个哈欠,坐在唯一完整的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