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被咬了一口后,手掌收起,掌心里面的不明生物还在挣扎着,似乎是想要从他的手心里面逃出去,又碍于有其他的人在这里,它只能妥协,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躺在季节的掌心。
那股阴暗黏腻的手属实算不上好,季节甩甩手,见那个不明生物还缠在他的手上,嘴角不免抽搐了几分,抬眼看着玛利亚那副轻蔑的模样,神色转变,嘴角勾起一抹乖巧的微笑。
“玛利亚女士,如果我跟申源注定分不开怎么办。”
“分不开?”玛利亚摇晃扇子的手一停,竟然失礼地将自己头上的花帽摘下,露出来青灰色的头皮。她抬起手随后嗤笑一声,“有什么分不开的。”
细长苍白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帽子上的头发,细心整理这精致的卷发,举起假发重新戴在头上,身上的自信气势再次席卷而来,她说:“那就让你们分开,无论是物理上还是生理上。”
她的尖酸刻薄以及见不得别人恋爱的性子一览无余,甚至能够从她身上品味出几分苦味。
季节叹了一口气,干净的那只手抵着自己的心口,靠在墙上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声音幽怨地说:“怎么办,我们爱情总是那样的艰苦,就连相爱也不能在一起。”
玛利亚看着季节心灰意冷的模样倍感差异,她以为他们之间的爱情有多么的刻骨铭心,还说什么前辈子的果,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一场泡沫。
玛利亚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脑海里面飞快掠过一副模糊的画面,眼睛轻合,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充满了决绝。
她讨厌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那么请去死吧,离开她的孩子,也让她那段痛苦的记忆结束……
玛利亚手腕一转,羽毛扇子再次化作一柄长剑,只是这一次是欧洲骑士佩剑,她在代表着正义处置季节这个负情的人。
“季节对吧。你现在离开申源是最好的选择。我也认下你了。”她一顿,脸上带着强装出来的慈爱,“孩子,你既然叫我一声母亲,那就听我的话,去死吧。”
温柔的腔调带着无尽的狠辣。她只不过是为了她自己好,为了申源着想,她一直是个好母亲。
季节此时格外地淡定。歪靠在墙上直勾勾地盯着玛利亚超自己走来,佩剑擦过石墙的声音变成了他的催命符。在她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向后走去。在玛利亚差异的目光里面,边走边说:“你来的真晚。”
之前无论如何打斗都没有熄灭的烛光开始摇曳,长廊里面多了一道令人畏惧的气息。那是一种极强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招惹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感受到一样的小怪物,在烛光开始闪动的那一刻,便离开了季节的手,贴着墙边瑟瑟发抖。
黑暗停止蔓延,季节就站在光影的交界处,他的影子被拖的极长,在烛光下开始扭曲变形,逐渐恢复平静。只是细看之下,他的影子里面似乎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哥哥,我好想你。”不再压抑克制的申源,声音带着天生的贵族气息,华丽且高高在上,似乎能够跟他对话是无尽的荣耀一般。
此话一出,惹的季节笑看着躲在黑暗里面不敢见他的申源说:“你的声音很好听。但我更想见到你,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申源叹了一口气,在黑夜中格外明亮的眸子近乎贪恋的看着距他一步之远的季节。
他好像过去抱一抱他,听着他的心跳声,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只是……
申源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迹,厌弃地移开眼。
都怪那些怪喷的血太多,现在闻起来是臭的,哥哥肯定不会喜欢他。
那股无形的暧昧气息成功激怒了身后的玛利亚,她无声的举起手中的剑对准季节的心口,眼睛里面充满着跃跃欲试的神情。
她此时激动极了,终于她可以离开那个阴暗的地方。为了她的光明,请她的儿子痛苦几天吧!
剑光流转,一条白色的细线在空中划。她希望的神情在脸上不断地浮现,剑尖已经距离她的目标只剩下一厘米的时候,突然申源喟叹了一声。
“母亲,我不喜欢你这样做。”
一只带着黑色血迹的手轻飘飘地握住那把剑。纵然玛利亚用尽浑身的力气向前刺去也未能前进分毫。
玛利亚看着看着便笑了起来,光洁平滑的面容出现一条一条的沟壑,一下子人便进入了暮年。就连流下的泪水都不能完整的落下,而是隐藏在条条皱纹中。
“我……我输了……”玛利亚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一下子跌落在地上,浑浊的眼睛无神的看着相拥的两个人,脸上留下一丝苦笑。
季节在玛利亚刺过来之前张开了双臂,闭上眼睛,下一秒怀里面多了一个带有血腥气味的人。
在战场上谈情说爱注定要遭人唾弃。但季节却觉得十分浪漫。
无论是岁渊,申源还是沈元,他们都不会看着他白白死去。爱情将是他最坚硬的盾牌,能够阻挡一切伤害。
“怎么办,我好爱你。不是喜欢你,是比爱更深的爱啊。”季节收紧了环在申源腰间的手,低头贴着他的耳边说着没有润色过的情话
申源的耳根悄悄红孔几分,虚虚环过季节的腰,另一只握剑的手逐渐用力,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把不错的道具在他手里面彻底摧毁。
玛利亚心疼自己的剑,但她更喜欢活命。
她呆呆地抬起头,眼睛撞进了一双冰冷的眼睛中。她的儿子在想着如何杀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