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军抵达了富世县外。
刘辰让大军在城外三里扎营,又派出斥候四处埋伏设伏,几乎断绝了城内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贺孝安经过三日的修整精气神早就恢复了过来,此时凑到拿着望远镜看城楼防守的刘辰说:“侯爷,这次,要不还是让我上吧,俺听朴雄说了,这地儿地势开阔平坦,攻守均不占优,得跟他们来硬的才行!”
刘辰听贺孝安一口一个朴雄说气的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我原以为你取了青龙山后长了些脑子,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榆木脑袋,既然是朴雄说的就让朴雄来做这个先锋,天一黑我们就动手,富世县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
朴雄听得刘辰一声令下,立刻应诺,回营整顿兵马了。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都有夜盲症,而这点在刘辰的军中几乎是不存在的,他自组建军队时起就把军队的伙食放在了重中之重上,他做到了几乎每人每天都能见到一些荤腥。而这恰恰就成了他们蜀军十分重要的优势。
还有一点必须选择晚上攻城的原因是只有在夜里他们手中剩余的雷火弹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暗夜悄然而至。
朴雄带这一队水性尚可的人马率先从护城河西面下潜,辗转来到城根儿地下,他们各自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将爪钩深深的陷入城墙之上,一个个悄声逐渐往上爬。
另一面,刘辰领着大军在正面不断的袭扰,几次下来,早将城楼前面的护城河铺为平道,直供军队长驱直入。
而站在城楼上的身着戎装的尹家二公子尹顺则面色惨白的望着城楼下的蜀军一点点填平沟渠,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
一旁的尹忠亦见蜀军来势凶猛,可他却自认为早有后招以退敌,眼中并无慌乱的神色。他想着,他蜀中王再怎么霸道也是朝廷所封,他还能真的违抗皇命不成,不过一个小小的驸马都尉也想称王称霸,想得未免简单了点儿。
尹忠一面安抚有些被吓着了的二公子,一面让人去县衙里的将吴县令给“请”过来。
可任他怎么劝说,尹顺始终都是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尹忠不禁心中暗自冷嗤:“妾生子就是上不得台面,亏得他在这儿苦心经营了。”
可此时却不能放任尹顺如此下去,自己身份上终究是差了一成,还得托他在这把这个场面给撑起来。
尹忠只得耐心对尹顺道:“二公子,卑下早已打点好一条出城捷径,只需再在城楼上坚持半日即可成行,一来可疑迷惑蜀军,二来可以壮城内声势,为我们脱困争取一时是一时啊!”。
“忠叔,你说的我岂能不知,只是眼下蜀军来势汹汹,我方战势已颓,还是早退为好,多留无意啊!”
尹忠看尹顺一副巴不得马上就要抬腿跑路的架势,内心自是鄙夷不过,只得道:“重赏之下必有敢战之士,况蜀军人众马肥,不稍做抵挡,只怕我们刚出城就遭他们半路而击,到时悔之晚矣!”。
尹顺听到此处忧虑之色更重,只得不情不愿的唯唯应诺,按照尹忠的吩咐,扯起嗓子大喊道:“县中丁壮,你们可听好了,从此刻起,但杀一人者赏银五十,有击杀敌军将领者赏银三百,若有哪位豪杰能直取敌首,我必禀告京中叔伯,校尉之职不再话下,另有黄金千两相送。还请诸位打起精神,整顿迎敌!”。
说罢就举着剑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指挥战斗。
尹家刚入主富世县时从京中带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原本尹府也只将此地当做将庶子远远发配之所,再有,现今朝局动荡,也有选一偏僻之所,以留香火之意。
但自尹顺来此之后,他日日见富世县盐井出盐无数,眼热至极。再加上如今世道也不算太平,盐价居高,真可谓是“一两食盐一两金”,再看这些个盐井,那起出来的简直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自己虽是被父亲发配至此,但为何一定要过清苦的日子呢!那不是守着金山讨饭吃吗?
几翻思量,尹顺提笔写就一封家书,随即召来快马送至京城,又恐门头见是他的家信便将信给昧下,他更是将信件抄了好几份,连死对头大哥那里都寄了一份,不怕尹家人看不着。
京城尹家隶属四大世家之一,根深叶茂,钟鸣鼎食,族中所费亦甚巨。
能多个来钱的门路他们自是来者不拒,尹家先是给县令施压让他当地盐商郭怀下套,污他声名,说他有造反之意,顺理成章的将其抄家下狱。又在京城与郭怀的老靠山吏部郎中好一番龙争虎斗才将此案平息。
花了这么多精力,尹家自是不可能放任富世县不管,先后派了三波人来此,经营管理盐井,辖制县令,武力镇压反抗民众者皆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