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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破,宫女内侍们搜刮财物后慌忙逃窜,就在谢姁独坐于殿中时,齐翌突然出现。
他抬手抓起谢姁的手,头也不回道:“走!”
谢姁顺从地跟着齐翌离开,只抽空问了一句:“去哪里?”
齐翌:“绣鸳宫。”
直到谢姁与齐翌一起来到绣鸳宫偏殿时,她才发现这里不知何时被人凿出一条暗道,正连接着宫外。
宫中乱成一团,容妃看着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齐翌,眼中满是惊喜:“翌儿,你,你是来找母妃了吗?”
“闭嘴,”齐翌冷声打断了容妃的话,“想要活命,跟在我身后。”
容妃:“……”
直到这时,她才看到了齐翌紧紧拉着谢姁的手,一颗心瞬间盈满失望,沉了下去。
齐翌顾不上容妃,找到隐蔽的机关打开了暗道大门,就要他要跨入其中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暗道中只有昏暗的日光,齐翌被逼得步步后退,燕闻屿俊美的面庞却在眼前变得逐渐清晰。
他一身黑衣,未披战甲,与往日在浮屠塔时的模样一般无二。齐翌的冷汗从额间冒出流过下颌,听到燕闻屿淡声道:“好久不见了,齐翌。”
齐翌喘了口气:“燕闻屿……”
同时,偏殿门口传来另一道脚步声。
齐翌回头,看着脸上挂着笑意的林渔樵苦笑一声,自嘲道:“原来,真正的瓮中之鳖,是我。”
下一秒,掌心握着的手突然被人用力挣开。
齐翌愣怔抬头,看到谢姁抛下自己,一步步走到了林渔樵身边。
林渔樵寒暄问她:“受委屈了吗?”
谢姁面无表情道:“我会自己报仇。”
齐翌:“……”
“齐翌,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可真有趣。”林渔樵笑着开口,“我想你猜到了我的不忠,但绝对料不到她真正的身份吧。”
齐翌的眼珠转也不转直直地盯着谢姁:“母妃……”
容妃拉过齐翌,哭喊道:“翌儿,你还看不清局势吗?你怎么还可以喊她母妃!”
齐翌被这一句话唤回神志,转头看着身后默然不语的燕闻屿,突然大笑起来。
容妃紧张道:“翌儿,你,你怎么了?”
林渔樵挑眉道:“疯了?”
齐翌笑完,指着他们二人道:“你,燕闻屿!你,林瑛!你们俩可真有本事啊。
“在父皇身边安插人手,废齐垣杀齐晗,明面上一个扶持齐瑜一个扶持我,我们齐家人就这样被你们弄权在股掌之间。你们很得意,是吗?”
林渔樵不屑回答:“我们得意什么,你们齐家人这么废物,我们只觉得无聊罢了。”
燕闻屿走出暗道,问:“所以,这就是你的遗言?”
齐翌还在笑着,转头看向谢姁,恨意扭曲上面容:“季妃娘娘,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谢姁反问:“好?”
齐翌:“登基之后,我想过把后位给你……”
谢姁冷笑,走近齐翌打断道:“后位?哪个后位?”
齐翌的表情变了。
谢姁:“不过因为我是个女人,不过因为我有这张脸罢了。齐翌,你心底的想法到底有多肮脏,从眼睛里全部都能看出来。”
心思被人拆穿,齐翌喉间一片干涩,他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谢姁,扬唇道:“是,你看得没错,我就是那样想的。”
谢姁:“恶心。”
“我就是恶心,”齐翌一口承认,伸手去拉谢姁,嘴里轻唤道,“我的母亲,我的妻子……”
谢姁反应极快,抽出头上发簪直直地刺了过去。
突然,二人中间横贯出另一道身影,挡下了这一击。
利器入体,鲜血四溅。
齐翌慌乱抬眸,下意识伸手抱住了面前倒下去的身影。
容妃方才故意用心口的位置迎击,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她倒在亲生儿子的怀里,看着他张开口却不知如何称呼自己的模样,苦笑道:“孽债,真的是孽债……”
容妃挪开视线,用最后的力气开口:“下辈子,我再也不,不把自己……放在母亲这个位子上了……”语罢,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齐翌:“…………”
感受着怀中人尚余的体温,齐翌道:“正好,下辈子,我还是不想要你这样的母亲。”
燕闻屿:“冥顽不灵。”
林渔樵接话:“狼心狗肺。”
谢姁蹲下身看着齐翌,毫不留情地拿出自己藏在袖间的刀刃,道:“既然这样,那你就下去好好挑选自己的来生吧。”
齐翌闻言轻笑,下一秒,喉间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