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烛雨兮看着张恩,像是在想张恩说的话几分靠谱一般。
良久。
“咳……先留几天,我照看几天师姐。”烛雨兮转过身去,往云弦歌身边靠,根本不敢靠近张恩,生怕张恩把自己抓着送走。
“如此也好,你先在守着弦歌。”张恩想了想说道,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云弦歌,转身往外走去。
在走前,把云弦歌的院子封印了起来,不让烛雨兮出来。
等到屋内没其他人后,烛雨兮的肩膀才踏了下来,走近云弦歌,痴愣愣地看着云弦歌的脸,她有五百年都不曾见过自己师姐了。
此刻想要触碰云弦歌的心达到了顶峰,手抬起来,轻触云弦歌的脸颊,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时,烛雨兮才惊觉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终于撑不住倒在云弦歌身侧,身体开始颤抖,一声呜咽声发出。
整个人趴在云弦歌身上哭了出来。
“师姐……呜……师姐,我没有杀郝师叔,我到的时候,郝师叔已经死了。”烛雨兮一边解释一边哭。
最后干脆不说话,就这么趴在云弦歌身侧大哭,不知道还以为是云弦歌死了一样,哭得如此伤心。
慢慢地烛雨兮哭得累了,眼睛也开始不听使唤,缓缓闭上,寻着记忆里的方式,变回小蛟龙,爬到云弦歌的手心里,盘起来,把脑袋搁在大拇指的指腹上放着,鼻子上还湿润着,眼角也挂着泪,但呼吸已经均匀了。
睡了。
原本该昏迷的云弦歌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半点昏迷的迹象都没有,感觉到手心的重量,眼眸中透着一丝怜爱,微微侧头垂眸看着自己手心里躺着的小家伙。
哭得这么伤心,是已经不生气了吗?
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烛雨兮能出来,应该是自己前几日差点失了分寸,想要打开思过崖下的禁制,虽说没有真正地解开,但自己的手已经触碰上去了,禁制经历了五百年之久,再加上自己那一碰。
禁制松动了,这才让烛雨兮逃了出来。
真是个不省心的,出来就出来吧,还要上擂台上显摆一下,消失了五百年之久的小蛟龙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方才小蛟龙说要去找族人。
这或许是烛雨兮逃出玄天宗的好办法,这样就不会被关起来,不用担心师傅会要了烛雨兮的命。
她是相信烛雨兮不会杀郝师叔的,但是郝师叔身上的蛟龙爪印,直接指向了第一个发现郝师叔尸体的烛雨兮。
不管她如何解释,这一点是解释不清的,烛雨兮在外人眼里就是杀了自己师叔的罪人。
所以,她得让烛雨兮走,不能留在玄天宗内,否则真的会送命的。
但……好歹让烛雨兮睡一个好觉,再将人送走,看着在自己手心里睡得正香的烛雨兮,云弦歌心软软的。
温热的小鳞片微微张开,随着烛雨兮的呼吸,在自己的手心刮蹭着,弄得手心发痒。
云弦歌心里有事,一夜未眠,天天微微亮时,察觉到手中的小蛟龙动作幅度加大,立马闭上了双眼。
手心的小蛟龙摇晃着脑袋,爪子捂住自己的鼻子,打了个喷嚏,眼睛还有些发红,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神情有些发懵,好似认不得这周围是什么地方,好一会才缓过来。
原来她已经回来到了从小住的地方,师姐云弦歌的房间。
而她也回到自己曾经最喜欢谁的位置上。
从云弦歌的手中溜了下来,变回人形,微微俯身,去查看云弦歌的情况,伸手帮云弦歌把有些凌乱的发丝理好。
眼神下移,忽然发现师姐脖子处的跳动有些快,“师姐……”烛雨兮轻声喊道。
但是未见云弦歌回应。
目光转移到云弦歌的手腕上,抬手搭在上面,还是跟之前一样,没有变化,那为何……咦,怎么不跳了。
烛雨兮有些慌张地伸手去探云弦歌的脖子上的脉搏,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下就有云弦歌的手腕,而且手腕上的脉搏在跳动。
呼……烛雨兮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在跳。
她不会医术,也不知道师姐伤在哪里了,只能看师姐是不是还活着。
有些不舍地收回手,转身自觉去拉开烛雨兮的衣柜,想从里面翻出自己以前穿的弟子服,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自己以前的衣服,只能随手拿一套云弦歌的弟子服给自己穿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云弦歌的耳朵里,咽喉滑动,耳尖微红,还要控制住自己的呼吸。
好在烛雨兮换好衣服就外走,她打算出去找张恩来看看师姐,她怕……
躺在床上的云弦歌察觉到烛雨兮已经走了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靠那么近做什么,还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谁教她的,伸手探脉搏,指尖还要点两下。
云弦歌只觉得自己脖子上还有烛雨兮指尖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