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两人面对面站着。
云仝伯凝视着他,不答反问:“你是不是不开心?我可以帮你你解开。”
我……不开心吗?
温卿尘迟疑地仰头看向他。
“你皱眉了,就是不喜欢。”云仝伯回答得认真,“我帮你解开之后,你别走好不好?”
温卿尘的心莫名咯噔了一下,有种被人拆穿的感觉,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云仝伯倏然攥上他的手腕,指尖紧扣住他。
“我都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什么了?难道有什么漏了封印?
“怎么可能?”
“我要离开你,我怎么不知道?”
“你…是在哪里看的?”
温卿尘紧跟着三连否认。
“在梦里。”云仝伯回答。
“梦都是反着来的。”
“当真?”。
温卿尘察觉语气的转变,悄悄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试探。
他当即指天发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誓言张口就来。
这都得益于他在现代看的那些剧,他照着一比一复刻,眼神甚至比那些渣男还要坚定百倍,仿佛要入党。
“我发誓,倘若我这次离开你,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唔……”
“这便够了。”云仝伯松开抵着唇的手指,收紧攥着温卿尘的手,将他整个人搂入怀中,“温卿尘,你别离开我。”
云仝伯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差点就失去了青年。
天知道,当他发现自己附着在傀儡上的那缕神识被强行抹去时,内心有多惊骇。
更何况,他来时曾一度捕捉不到温卿尘的气息,最后还是靠阿啾带领才寻到了这附近。那时候他只恨自己没能力推衍出一个术诀——能自愿将寿命分给他人,而不是夺舍索取。
他真希望温卿尘可以听话呆在他的身边,或者呆在永远安全的地方,永远。
云仝伯一直都有一个阴暗的设想——他想要把青年锁在一个安全且人迹罕至的地界,或者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密室里。
他会替他隔绝一切危险,而他会与他日日夜夜呆在一起,他们永远也不可能离开彼此。
但云仝伯比谁都清楚,这只是他一个人的天方夜谭——青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思想,必然不会那么听话。
他不愿违背温卿尘的意志。
所以,这念想至今还只是存在于他的幻想中。
云仝伯垂首盯着青年头顶的发旋。
他缓缓地俯下身,说:“这都是你承诺过的。倘若你违背了……”
“那我任凭处置。”温卿尘不假思索地接话道。
“好。”记住你当下说的。
“再有下次,任凭我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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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借着枯枝的指引,他们很快找到了云渺洲所在的海域。
温卿尘先是把掉落在附近的留影石和芥子空间收回,随后才循着上一世的记忆,念出召唤的口诀。
很快,一颗晶莹的水滴从中脱离出来。
得益于元泾尊者用他生祭了云渺洲,温卿尘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云仝伯带进了空间。
与他记忆里山林幽岟、川泽回缭的景象不同,云渺洲里混沌一片,满天的白雾积蓄成厚重的乳白色。
仿佛天地都被塞进了一朵云内,不见丝毫生机。
温卿尘正观察四周环境,忽觉手腕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上。他猛地打了个激灵,以为是蛇一类的东西袭击了他,下意识甩手,试图把它甩掉。
叮铃铃——
金属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温卿尘抬起手,就见腕上多了一个墨黑色的手环,紧密贴合在肌肤上。
温卿尘于练气一道就是个生瓜蛋子,只能看出手镯大致是用玄铁制作而成。
篆刻在上面的符文是巧妙设计过的,像一颗颗兰草首尾地接连在一起,很是好看。
其中一颗绽放的花蕊中嵌入了一颗木系的晶石,晶莹透绿,类似铃铛的声响就是由它撞击发出来的。
元泾尊者谨慎多疑。
他怕这是元泾尊者的陷阱。尝试着将它从手腕上解下来,却不想他竟是连接口也找不到。
温卿尘不禁思考:他能不能用妖火将它烧断?
他正准备动作,云仝伯握上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