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颗肉芽悄悄从土层底下冒出头来。
它不顾生命危险,本能地迅速朝倒在地上的瘪瘦尸体扑了过去。
很快寂寥的城内响起令人牙酸的咀嚼声,饿了数百年的魔物发出餍足的咔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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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外的结界处,温卿尘几人将身上的弟子令牌交给了守关的弟子,在检查无误并确认自己已经明确知道危险后,几人得到了放行。
一行四人迎着风沙靠近,在距离剑阵还有百米的时候停下。
温卿尘刚从芥子空间里取出打开剑阵的令牌。
云仝伯与景兴便不分前后地朝他伸出了手。
长乐看热闹不嫌事大,抱起阿啾也朝温卿尘伸出一手一爪。
是的,阿啾还是来了。
温卿尘终究拧不过小孩的撒娇,答应下来,长乐的民举得到压倒性优势。
因此,他们的出发推迟了两天,长乐在此期间接受了一番来自云仝伯精心设计的战斗特训。
出于某种不打不相识的定律,长乐现在对云仝伯已经不似从前的那般畏惧。故而,他在此次令牌的争夺战中,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参了一脚。
温卿尘陷入两难境地。
“给我吧?这个剑阵我有份布阵。我知道怎么做能在不毁坏剑阵的前提下,打开入口。”景兴见状,开口替他解围。
“那好。你小心。我们会在下面替你照应着。”温卿尘将手中的令牌递到景兴手中。
他余光瞥见云仝伯冷脸收回手,他另一只手取出芥子空间里的药品,往他收到一半的手心塞去:“原料有限,我只做出了这么多药粉。我记得当年在铜雀城里肆虐的魔物里有太岁。此物乃难得一见的凶物,以吸食活物的骨血为生。只要稍沾上一点,它便会如附骨之疽开始侵袭血肉。而且它极难杀死,察觉危险会自爆将肉芽分布到各处。”
说着他就着云仝伯的手,食指轻轻点了点:“这个药能抑制它的生长,仅此一瓶多了没有。我怕我保管不好被夺走,交给你保管最好。”
青年笑了,猫儿眼亮晶晶。
云仝伯立刻阴转晴:“嗯,我会收好。”
景兴勉力维持因为胜利上扬许多的嘴角,强行介入两人的对话道:“我准备打开剑阵了。”
“好。我准备好了。”温卿尘抽出腰间的佩剑,朝云仝伯靠近了一步,严阵以待。
“嗯。”景兴点头,“我只会打开一个小口。由于不破坏剑阵的关系,我们只有七天时间。”
“一切抓紧时间。”温卿尘郑重地点点头,替他补充道。
云仝伯并没动作,他冷冷朝景兴瞥去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霎时间火花四溅。
阿啾耸了耸鼻子,咬住长乐的衣摆,往后扯了扯。
快!朋友快随我远离这个充满硝烟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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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兴催动功法,飞至能俯瞰整座旧城的位置,双手结印。
在咒语的催动下,剑阵层层亮起,隐约可见符文在其中随着灵力流动。
景兴操控着令牌飘向正安,不一会儿阵法发出轰然巨响,白光忽地变得刺眼起来,叫人再无法看清阵内的情况。
景兴早有防备,早早将一缕神识与令牌一同送入阵中。
他忍着被剑阵攻击的疼痛,成功将令牌挪入阵眼。
紧接着,他连掐数诀,稳住了因将阵眼变动而不稳的剑阵。
景兴收回灵力。
此番替换耗费巨大,他落地后险些站不稳,却不忘告知另外两人“大功告成”的好消息。
“吃药。”云仝伯朝景兴丢去一个药瓶。
“没毒的吧?”景兴状似玩笑地问道。
“毒不死你。”云仝伯反唇相讥。
温卿尘怕两人吵着吵着真动起手来,忙打岔道:“这是我炼的药,没毒的。”
景兴闻言,收回落在云仝伯身上的视线看向温卿尘,神色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和缓下来。
他郑重地对青年说:“多谢你了,卿尘。”
温卿尘被他眼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正当他准备客套几句,云仝伯伸手牵住了他。
“阵法七日后就关闭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云拉着温卿尘快步朝城内走去。
景兴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吃过药后,驱动体被仅剩的灵力运转过一个周天,快步跟了上去。
长乐是远远缀在后头的,婴儿肥未褪的脸上满是好奇和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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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欧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