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被破后,苍穹之上积聚的铅色积雨云并未散开。
在长乐拔出青鸿剑的下一秒,厚重的云层内响起几声闷响,豆大的雨滴洒了满地。
温卿尘本能想要伸手遮雨,却在靠近发顶的时候与云仝伯滚烫的指尖撞在一起。
温卿尘呆愣了一瞬,仓促收回手。
沉默在蔓延,长乐拿到青鸿剑后并未立即离开。远处还不断有弟子被这里的动静吸引,朝这里靠近。
云仝伯的行踪不能暴露。
温卿尘警觉地抓住云仝伯的手,将它拽至身下,“别动。”
温卿尘的行动落入他眼里,云仝伯不禁喃喃:“我是不是太见不得光了?”
他开始考虑提前夜闯议事堂的可行性。
温卿尘的全身心都放在了观察四周情况上,压根没听清。
他把食指竖着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皱眉警告道:“有人。”
云仝伯:“你在担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 | 位的关系,他的声音有些哑,掺杂着隐隐的笑意和断断续续的气息声。
温卿尘的耳朵忽然有些痒。
某人的声音透过胸膛的震动传递到耳膜边,有种说不出来的涩气。再配合上那张冷俊的脸,拉紧到不留一丝缝隙的衣襟,整个人格外禁欲。
只可惜这并没有影响温卿尘半分。
深刻的危机意识将他心中的神经拉到最紧绷的状态,为了不加剧内心的不安情绪,他干脆将食指抵上云仝伯分分合合的唇瓣,用行动让他闭嘴。
云仝伯被他这样压着也不见生气,瑞凤眼里漾开淡淡笑意。
温卿尘并未曾留意到,否则他一定会为自己突飞猛进的攻略进度,分出一丝心神大肆庆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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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白光闪过,云层深处又传出了几声闷响。
温卿尘仰头望向天空。
此刻的天还是黑的,看云层累积的厚度,雨可能还得下好一会儿。
他必须先带着云仝伯远离这处,否则他离开的陌生灵力波动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对了,剑阵被破,地动山摇,主峰虽在千里之外,但不可能毫无察觉。他还没有寻到心仪的剑,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压抑着内心的焦躁,分神去观察四周的情况——试图寻找到一个并没有人来的方位。
东边有三人,北边有四人,西边有两人,南边有五人。
温卿尘头一次觉得人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轰隆隆——
又是几声闷响。
温卿尘耳尖,听出雷声中隐藏着的一丝不对。
他猛地抬头,恰好捕捉到结界的边缘在云层深处一闪而逝。
——他们似乎正试图将剑冢封闭起来。
“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好。”云仝伯现在无有不应的。
他趁着有弟子催动术法靠近,忙掐了个避雨诀,又假装腿被压麻了,等待温卿尘把他拉起来。
温卿尘不疑有他,伸手扶了一把。
云仝伯长年练剑,手上有一层薄茧,握着时会有些粗糙。
与他这双只会长水泡不生茧子的手相比,更显男子气概。
温卿尘分神心酸了一下,拉着人逃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此处无人。你赶紧离开吧!他们接下来一定会对整个宗门上下大肆排查,万一你被他们抓到就糟糕了。”
温卿尘松开抓着云仝伯的手,试图将人推远。
云仝伯反手抓住了他:“你这么着急是去哪?”
温卿尘第一反应是云仝伯在考验他。
于是他坚定地说:“我得抓紧时间拔剑。只有有本命剑的人才能进入议事堂。错过了这一次,下一次祭剑大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启。我们必须抓紧每一次机会。”
“好。”云仝伯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温卿尘只感觉自己的手被忽然收紧,随后便有一股向前的力拉着他朝云仝伯靠近。
清冷的松柏香被微风送入鼻尖,因空气湿润燥热引起的烦躁心情忽然得到了缓解。
温卿尘就这样被他带着瞬移了几次,追上了在剑冢里四处游荡的飞剑。
“这是……”
云仝伯不避不闪地迎上温卿尘投来的迟疑目光。他抬手抚平青年皱着的眉心,说:“整个剑冢,这把剑与你最契合,青鸿剑都不及它。我可以帮你把它取来。”
紧接着他就看见云仝伯的本命剑出手了。它把那把飞剑狠揍了一顿。
飞剑长约莫两尺,比一般的长剑短,胜在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