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谢荼话音未落,那人便扯下自己的伪装,露出他本来的面貌。
“谢姑娘,许久不见,身体可曾好些?”
在她面前调侃说话的,正是姜鹤的大哥,姜鹄。
“姜大哥,你怎会在此处?”谢荼面露惊喜,看向姜鹤的表情也带着疑惑。
“前阵子你病了,姜鹤这小子急得在家团团转,还差了母亲身边的妈妈去给你府上送药材补品,被母亲一顿痛训。”
“听说谢府嫁女,这小子吓得不轻,忙请了我想去搞破坏,结果发现你府上堂姑娘偷桃换李的戏码。”
“他哪是能让你委屈的性子,这不就特意横插一脚,想要给她一个颜色瞧瞧。”
姜鹤点点头:“虽然你已经解了那困境,但这颗瘤还是要早些挑破为好。”
谢荼见他们这般为自己着想,便笑道:“本来,殿试之后,游家就能有得一闹。”
姜鹤见她神色轻松,忽然想起那日在墨香斋与她一同听见的对话,顿时便明白了过来。
殿试那日结束后,皇帝心情甚好,遂留众位贡生与大臣一同入宴。
席间,英国公趁着皇帝陛下心情好,于席上提出给自己嗣子名分的要求。
这件事情,英国公夫妻俩想了许多年,但皇帝一直没有应允,以英国公夫妇俩年纪尚可,说不定还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为由,拒绝了他们的多番申请。
这一次,皇帝没有再拒绝。
而游乾当初,正是因游家宗族子弟借住在英国公府上的缘由,模糊了自己的身份,让谢芸误以为自己就是那英国公未来嗣子,这才搭上了她。
传胪大典之后,陛下册封世子的旨意就会到英国公府。
到时候,谢芸就会知道,她心心念念要做的世子夫人,根本与她无关。
“这不正好给游乾发作的机会,让他们俩狗咬狗去,没有工夫再回去烦你。”
姜鹤这般说着,他的视线却落在了谢荼的脸上。
玉白的脸上洋溢着笑意,面颊之上染着红晕,甚是娇俏可爱。
这与梦中那副毫无生息的森白枯骨完全不一样。
他握紧拳头,压下心中的不安,说道:“兄长帮了此番大忙,想必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府休息,过几日宫中还会有宫宴。”
姜鹄倒也不恼他的这番过河拆桥的行径,微微颔首,同谢荼道别:
“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就看完游街,等着游家的闹剧上演。”
谢荼躬身行礼道谢,目送他离开酒楼。
屋子中静了片刻,谢荼才笑着开口问姜鹤:
“陈全说,你前些日子被调去了金吾卫,怎么,今日游街此等大事,你怎会不在值?”
姜鹤看着她笑的样子,眼眸中也露出笑意:
“母亲求了陛下将我调去金吾卫,试图锻炼我。可怎么说我本就是纨绔子弟,应当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才对。”
谢荼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不想让其他人察觉他想要立起来的意图。
“陛下怎会同意你调往金吾卫?”
金吾卫负责京城巡警,执掌京城安危,是京中要职。
以皇帝对姜家的态度,为何会同意将他放在这个位置上?
“我是个草包,调哪不是调?”
“鸿胪寺那老头儿,三天两头向我母亲告状,还在陛下面前参我,早就不想让我继续占着位置吃空饷了。”
“恰好母亲求陛下替我挪个位置,那老头儿举了双手双脚赞成,说要将我放在金吾卫里也可锻炼我的纪律性。”
“陛下知道我的性子,便也同意了,没有生疑。”
谢荼一时沉默无言。
这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从姜鹤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吊儿郎当?
幸好自己早已经习惯他的说话做事行径,也知晓如今纨绔只不过是他的保护色。
“姜大哥被陛下从边关叫回来后,有何安排?”
前招以“不召擅自离开军营”的方式,再派人刺杀,没有能捉住姜鹄的把柄。
按照陛下的行事作风,不会就此放着姜鹄在京中好过。
姜家在京城里本就已经有个被养废了的姜鹤,难不成他还想把姜鹄捏在手中磋磨?
定远将军倒也愿意?
“过几日,中宫皇后娘娘会举办春宴,大哥也在受邀行列中。”
“春宴?”谢荼心中一凛,“陛下是准备在姜大哥的婚事上做文章?”
“世家小姐均在受邀名单之中。”姜鹤的喉咙动了动,压下心中的汹涌情绪,“你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