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的夏日夜晚总是过于凉爽,有时甚至会让人感受到些许寒冷。对于生长在英国的人们来说,这时候洗漱完后换上干净舒适的睡袍,再伴着温暖炉火来上一杯热茶是最惬意不过的一件事。
你当然也是这么想的,而且煮水泡茶可比熬制魔药要简单得多,不需要费心费力地掐算时间、斟酌用量,还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放松一会儿。可惜的是当你刚把烧得滚烫的水壶从灶台上拿开,就被从窗户窜进来的两只猫头鹰限制住行动。
汤姆的黑色猫头鹰和莱斯特兰奇的灰色猫头鹰各自用爪子攥住包裹两边的捆带,将这个看上去重量不轻的物品放在小客厅里的餐桌上,下一秒就迅速扭打到一起——准确说是灰色猫头鹰被单方面殴打,导致客厅里很快下起一场小范围的“羽毛雨”。
“嘿,别这样!”你皱起眉呵斥,端着水壶的手抬得更高些,生怕被这“战况”波及
此时玄关那边传来木门的关合声,汤姆怀抱两本厚实地硬封书籍走回屋里。
小孩还穿着离校当天,你非要拉上他去风雅巫师牌服装店里买下的那套白色长袖衬衣和棕色背带英伦短裤。比同龄人更长的雪白双腿再配上崭新的半筒袜和皮鞋,英俊气派得像一位出来度假的贵族小少爷。
“汤姆,你能让你的小家伙停止吗?”你举着水壶,仔细地跨过脚下那些从地板缝里凸起的树根,抱怨道:“羽毛飞得到处都是。”
汤姆压根不需要作声,他只是将书本放在桌上的同时冷冷瞥去一眼,就能让他的黑色猫头鹰立刻停止动作。灰色猫头鹰终于有空隙扑腾着翅膀扭正它歪斜不稳的身体,迅速从窗户逃了出去。而罪魁祸首则昂首挺胸地稳稳站在那堆包裹上,用它熔金般的大眼睛炯炯盯着你,像是在警惕除了它主人以外的任何生物靠近。
既然已经消停下来,你也懒得再理会它,专心将热水倒进茶壶里烫热壶壁,然后把水倒掉再放入茶叶,二次注入滚烫的开水后盖上壶盖等红茶自行出色。你在逐渐浓郁起来的红茶香味中挥动魔杖清理了满地的猫头鹰羽毛。
书桌那边传来熟悉的低沉嘶嘶声。很快就有好几条小蛇从窗沿滑进来,它们慢慢聚集到汤姆的脚边。
“不先吃饭吗?”你看汤姆坐在桌前的扶手椅上,开始用手指轻轻抚摸一条盘在他手腕上的绿色小蛇,打趣道:“也许你的小朋友们也会喜欢牛排腰子馅饼的味道呢。”
汤姆听后先是谨慎地闻了闻包装在饭菜外面那层油纸,你看见这一幕失笑道:“放心,没放胡椒。”小孩一向不太爱吃味道刺激的食物。
汤姆闻言微微抬起下巴,似乎是满意的神色,这才愿意拆开包装开始慢条斯理地品尝起馅饼。
馅饼的香味让猫头鹰转移了注意力,它甚至提不起对小蛇们的半点兴趣,只不过因为那是汤姆的食物,所以它不敢有任何行动——这和对待你的食物完全是两个态度,你不禁在心里鄙夷这家伙真是有够狗腿。
此时你估摸着茶应该出色得差不多了,想打开壶盖看看颜色。
“那是怎么回事!”你听见汤姆突然恼怒地大声问,疑惑地反问他道:“什么怎么回事?”
汤姆扔开刀叉,从椅子上蹦下来快步走到你身前,将你的睡袍衣摆往上拉到能看见小腿,你这才发现一条白色的小蛇正盘踞在你小腿上的那块青紫痕迹,皮肤的白皙衬得那块淤青过于刺眼。
刚刚一直注意着茶壶,导致没能注意到小腿处的冰凉触感,你只好面对汤姆阴沉的脸色解释道:“干活时不小心撞到了凳子而已…你也知道,粗活总是容易有些磕碰的。”
“你该记得你是巫师,不该像麻瓜那样犯这种低级错误!”汤姆皱眉严厉地训斥你。
“是啊,你说得对,我下次会注意的。”你弯腰将那条小蛇解下来塞到汤姆手上,转移话题道:“你已经吃饱了吗?要不要拆包裹?我看你的朋友们给你寄了不少东西,都放在桌上呢。”你指向猫头鹰脚下的那堆东西。
汤姆用拇指揉搓着手中白色小蛇的脑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似乎对包裹里的东西感到不屑。他抬手朝桌子那边挥动,甚至都没有拿出魔杖,自动解开捆带和包装带的动静就让猫头鹰慌张地飞到房檐上去了。
你看见包裹里的是两沓全新的厚实精装书籍,它们在汤姆的指挥下自动分出一沓飘到你面前。
“二年级的教科书?”你有些惊讶,而且还是全新的教科书!在英国,一本新书的价格一般不会低于9加隆,可比巫师们的第一根魔杖还要贵呢!
“给我的吗?”你挑眉问他,伸手去接时被魔法卸力后的重量砸得手臂一沉,附在书籍上方的一封明信片差点滑到地板上。你仔细看完卡片上面的文字,笑着说:“可是明信片上写着【To:Lord Voldemort】,这一定是你的那些朋友们专程送给你的。”
也不知道小孩在暑假时从哪里学到的法语,用自己的全名给自己重新拼写出一个法语称号,还自称为“Lord”。
虽然听上去有些奇怪,但你觉得这种事倒也很正常,毕竟哪个小孩曾经没有幻想过“如果自己是一位王子/公主的话……”呢?甚至连你自己在曾经最艰难的那段时间里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美梦。
况且汤姆只是自称“Lord”,算得上是很收敛了。身为孩子之间的领队,就算他不给自己起称号,他的那些小跟班们迟早也会给他起一个更奇怪的称呼。说不定会像斯拉格霍恩教授天天追着汤姆喊“我的魔药小王子”那样肉麻,你光是想想这种可能性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没错,就是献给我的。”汤姆傲慢地说:“现在我要你收下。”
“All right.Thank you,My Lord.”一味地推拒反而会让小孩生气,于是你依照汤姆的意愿收下新书放到一旁,按照他的爱好开玩笑般的随口道谢。
汤姆的神情泛出一丝自得,显然你的道谢合乎他的心意。然后他又坐回桌前,看也没看属于自己的那堆教科书,而是专心拆开塞得满满的一枚大信封,将里面那些纸张一股脑全倒出来铺在桌子上,其中有几张不慎滑落到地板上。
你顺手帮他捡起来,看到纸张的正面写有“申请加入”以及“宣誓”等单词,最下方则是那些和汤姆关系密切的斯莱特林男生们的签名。
纸张背面印有类似团徽的图案,上面有一颗老人头口吐一根长长的绿舌头——噢,不对,你突然又觉得这根“绿舌头”看上去更像是绿色的橡皮糖。
而图徽的两边写着【The Knight of Walpurgis】
“瓦尔普吉斯骑士团?这是你的…呃,同好俱乐部?”你将纸张递回给汤姆并好奇地问,同时在心里疑惑难道汤姆和他的小伙伴们会像瓦尔普吉斯之夜①里描述的那样围着篝火跳舞唱歌吗?
“当然不是!”汤姆沉下脸来纠正你道:“这是独属于我的团体,只有我最亲密的‘朋友们’才能够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