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真的走到安营扎寨的地方,许笙觉得自己的脚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呜呜呜,终于到了呜呜呜。”许笙看着大通铺都能落下两行热泪来。
身边的李二牛指着许笙笑,“才走这么点路就哭了,看这娇气的。”
许笙从小到大就不喜欢被人说娇气,他在孤儿院长大,又勤工俭学一路读到大学,虽然有国家助学基金的支持,但是许笙依旧养成了吃苦耐劳的友好良好品质,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比起现代的苦,这一路颠簸不平的黄土地是许笙八辈子都没吃过的苦。
等到了大通铺,又一巨大的挑战放在了许笙面前。
“快点儿,伙夫头大叔给我俩留了位置呢!”
因为他们是突袭,自然不可能像大军那样走走停停,急行军的过程中连安营扎寨的帐篷都是简易式的,几块简单的布围起来,稻草铺一铺勉强能睡就好,有些人还睡不了帐篷只能随处找块地裹着烂布块睡在一处呢。
许笙僵硬地站在能够称为帐篷的门口,里面躺了起码二十个壮汉。
壮汉们鞋袜一脱,许笙觉得空间中的空气都显形扭曲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不断冲击着许笙的嗅觉,臭就算了,甚至还很辣。
李二牛惊奇地看着许笙,“你怎么哭了?!”
这人好好地,怎么突然就眼眶通红泪流满面了?
许笙眨了眨水润的杏眼,企图把辣味的刺-激给压下去,咬牙道,“没事……我就是……感动的。”
“感动?”李二牛不解地挠了挠脑袋。
许笙数次吞咽企图把想哕得感觉给咽下去,坚强道,“感动……大家都这么不见外,果然都是兄弟,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彼此,在这种……呃,环境下,都能睡得着。”
李二牛大气地笑笑,“嗨!这有什么,兄弟之间不在乎这个,你快进来,睡我旁边我给你占地儿!”
“不用了。”许笙面色僵硬地摆摆手,找了个借口,“呃,你先睡,我去打听打听沈家军那边的消息,免得他们来找事儿。”
“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你休息你的。”见李二牛还有要跟着的意思,许笙迅速离开,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直到走出几百米元,那股堪比最强杀伤性武器的味道才堪堪从空气中消失。
如果能用军汉的臭袜子丢给西云国那边就好了,一定让他们首战告捷,许笙苦中作乐的想。
也是奇怪,都身处军营,霍长弃身上偏偏就没有什么味道,不,他身上也有,是一种……风的味道,凛冽,寒气森森,并不难闻,明明让人感到危险,可当被这股气息笼罩时,许笙却觉得安全感十足。
特别是霍长弃整个将他拢住时,像是被罩在一个遮挡风雨的安全舒适区,就像那天晚上,霍长弃洗过澡,一身水汽的抱住他,把他压倒在榻上时……
他在想什么啊!
许笙摇摇头,企图将脸上的红晕和脑子里不健康的思维全都甩出去。
双-腿已经疼得他快要在地上爬着走了,许笙侧耳听见有水声,见周围的人都没注意,直径往有水的地方走去。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是一处小溪,发现小溪的军汉们瞬间跳进小溪里搓洗自己,也算是急行军路上的一次放松了,平日里可遇不到这种好事儿。
许笙寻了块大石头的背后坐下,想着等洗完澡的军汉们走了,自己也下水去清洗一下。
至少得清理一下脚上的水泡和被路上石子儿划伤的伤口,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实在是太累了,等着等着居然等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发现四周已经静悄悄的了,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有一轮明月照的周围隐隐绰绰,不远处还有士兵巡逻说话的声音,想来已经到了放晚饭的时间,大家伙儿都去吃饭了。
许笙摸了摸自己饿到没有感觉的肚子,打算随便擦洗一下就去加入吃饭大军,狠狠干它两个大馒头!
等他凭借一点点的月光摸到小溪边,脱掉了鞋袜和绑在头上的方巾,找了块相对高一点的石头坐下,等把脚放进水里的那一刻,许笙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比此时此刻更美好的瞬间了。
“好舒服……”
许笙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因为脚踩了水而感到幸福,呜呜呜,今天真的受大罪了。
“霍长弃,你最好给小爷安安全全的呆在那里,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一路受的罪,呜呜呜,好痛啊脚……”
许笙一边碎碎念一边用早就被汗水打湿几个来回的方巾放在水里浸-湿,搓洗干净之后擦了擦身上,可是方巾只能擦脖子,衣服里头照样黏糊糊的,许笙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来,犹豫了下还是把上衣解开,挂在手肘处,用方巾迅速擦洗起上身的皮肤来。
夏日的风凉爽中带着温暖的气息,从水淋淋的皮肤上掠过,留下清爽的触感,许笙舒服得差点要哼小曲儿了。
“谁在哪里?”
低沉微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打破了此处的寂静。
许笙背上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霍长弃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小溪边,他巡视完所有地方,检查了所有不安全的因素,安排好人员夜间巡逻,处理了所有杂物后才到此处来,打算稍微歇息一会儿,再回营帐内处理公务。